岩窟深处,空间出乎意料的开阔。四周墙壁由一整块一整块的黑曜石拼接而成,其上密密麻麻的符文如同有生命一般,缓缓流转,明暗交替,似在呼吸。中央处,地面凹陷形成环形阵法,阵心插着一根断裂的石柱,柱身布满交错裂痕,仅有微弱灵光从缝隙中隐隐透出。
王沐阳的手掌贴在裂隙边缘,光路如脉搏般跳动,顺着石壁蜿蜒而入。他一步跨出,身影没入黑暗,身后众人紧随而上。
白璃上前一步,指尖悬于壁面三寸,未触即停,“这些符文……它们不是死的。”
王沐阳已走到阵法边缘,银纹骤然变得滚烫,仿佛有一股炽热的力量在涌动,与此同时,他体内的幽光如同被风搅动的湖面,开始剧烈地起伏波动。他抬起手,对准最近的一组符文。银纹微闪,那片原本晦暗的纹路竟应声亮起,轮廓清晰浮现。
“它认得我。”他低声。
云裳站在他侧后方,目光扫过四周,“你能看懂吗?”
“看不懂。”王沐阳摇头,“但系统能。”
他闭目,意识沉入鸿蒙神墟系统。【技能模拟融合】启动,界面浮现一串数据流,将眼前符文与系统数据库中曾收录的上古铭文进行比对。片刻后,三组相似结构被标记出来,分别来自北寒极渊残碑、西冥魔域地底祭坛、以及一处未知星域的陨落神殿。
“补全残缺段。”他下达指令。
系统开始推演,将三处铭文特征融入当前符文结构,反复调整排列顺序。每一次失败,王沐阳都能感到识海轻微震荡,如同被细针轻刺。他咬牙坚持,额头渗出冷汗。
“你在强撑?”柳清尘察觉异常,上前半步,“这符文有精神反噬,别硬来。”
“不硬来,就永远卡在这。”王沐阳睁开眼,瞳孔中闪过一丝银光,“我已经摸到边了。”
他再次抬手,这一次不再单靠系统推演,而是以掌心银纹为引,将体内幽光缓缓注入壁面符文。银光顺着纹路蔓延,所过之处,原本残缺断裂的线条逐一接续,一幅完整的图案逐渐成形。
“这不是封印。”白璃忽然出声,“是引导。”
她指向阵法中央的断裂石柱,“柱身裂痕走向与符文脉络完全吻合,若我没看错,这是一把‘钥匙’的投影。它不是用来锁门的,是用来开门的。”
老者缓缓点头,手中罗盘虽仍失效,但他以指为笔,在空中虚画几道,“此阵结构与古籍所载‘双生启门咒’极为相似。传中,唯有持钥者与守灵者同时施法,才能唤醒门。”
“双生?”云裳皱眉,“意思是需要两个人?”
“不止是两人。”王沐阳盯着掌心银纹,“是两种力量——一种来自血脉,一种来自契约。缺一不可。”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轻响。六耳异兽不知何时已踏入阵中,六耳齐动,尾尖轻点地面,一道符文印记浮现,与壁面某处纹路完全一致。
“它懂。”王沐阳转身看向异兽,“它知道怎么配合。”
柳清尘眉头紧锁,“可我们不知道那扇门后是什么。若真如古图所言,执钥者与守灵者共掌地之门,那这门一旦开启,会不会引来无法掌控的存在?”
“若不开门,我们就困死在这里。”王沐阳语气平静,“外面有屏障,里面有迷阵,每一步都是死局。唯一的活路,就是往前走。”
“可系统会不会利用你?”云裳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你每次动用它,神魂都在承受压力。刚才你闭眼时,指尖在抖。”
王沐阳沉默片刻,摊开手掌,银纹在幽光下清晰可见,“我知道它在消耗我。但我也知道,它给的每一条路,都是我能走的。命运节点指引不是假的,技能融合不是假的,它让我活到现在,不是靠运气。”
他看向系统界面,【命运节点指引】再次浮现:“双生启门,唯一契机,时机将逝,速决。”
“它在催我。”他低声。
白璃忽然抬手,指尖凝聚一缕狐火,轻轻落在壁面符文交汇处。火焰未燃,却如水波般扩散,映出一段隐藏纹路。那是一行古老文字,笔画扭曲,却依稀可辨。
“银心照影,双脉同鸣……”她念出前半句,声音微颤,“这真的是‘双生启门咒’!”
王沐阳立刻调出系统记录,将这段文字与推演结果对照。数据流飞速滚动,最终锁定一段完整口诀:“银心照影,双脉同鸣;钥启门,灵守归真。”
“最后一段还在动。”他盯着壁面最深处的一组符文,那里的纹路如同活蛇般不断变换形态,无法定型。
“它在测试我们。”老者低声道,“真正的破解之法,必须实时捕捉它的节奏,稍慢或稍快,都会错开频率。”
王沐阳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启【时间加速空间】。意识沉入其中,外界时间近乎停滞。他在百倍流速下反复模拟符文运行轨迹,尝试与那动态纹路同步。一次失败,再来;十次不行,就百次。体内的幽光被不断调动,经脉隐隐发烫。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然睁眼,瞳孔收缩。
“我抓到了。”
他转身看向六耳异兽,缓缓抬起右手,掌心银纹亮起。异兽六耳微动,尾尖轻轻搭上他的手腕。一股温润气息自接触处传来,与他体内的幽光悄然融合。
“准备。”王沐阳低声道,“我念口诀,你跟着节奏共鸣。”
异兽轻鸣一声,六耳齐齐转向壁面,尾尖悬空,微微摆动。
王沐阳闭目,口中缓缓吐出第一句:“银心照影。”
掌心银纹骤亮,壁面符文随之亮起一道弧光。
“双脉同鸣。”
异兽尾尖轻点,一道符文印记浮现,与银光交汇。
“钥启门。”
两股力量在空中交织,环形阵法全面激活,断裂石柱嗡鸣震颤,裂痕中灵光暴涨。
“灵守归真。”
最后一字落下,整座岩窟剧烈震动,壁面符文尽数亮起,光芒如潮水般涌向阵心。石柱上的裂痕开始缓缓闭合,一道微弱的门户虚影在阵法中央浮现,仅持续一瞬,便又消散。
“成了?”云裳上前一步。
“差一点。”王沐阳睁开眼,额角青筋跳动,“口诀是对的,但最后一步的衔接慢了半息。门开了,但没撑住。”
柳清尘盯着那消散的虚影,“再来一次,未必还能成功。这阵法在消耗地脉之力,刚才那一瞬,我感觉到整个空间都在颤抖。”
“那就一次成功。”王沐阳握紧拳头,掌心银纹仍未熄灭,“我刚才在时间加速空间里推演了三百二十七次,最后一次,完全同步。”
他转向异兽,“你准备好了吗?”
异兽六耳轻抖,尾尖再次搭上他手腕,银光流转。
王沐阳深吸一口气,抬手按向阵法中央。
“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