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仅知道这些。”
云知夏冷笑一声,“我还知道,你媳妇的病,根本不是什么风寒,而是中了陈家矿山里特有的‘金石散’之毒。那毒,会一点点侵蚀她的肺腑,让她在痛苦中,慢慢的死去。”
“而解药,普之下,只有我神农谷才樱”
“你现在,还想让我滚吗?”
张三的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脸上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还有悔恨。
“神医……神医饶命啊!我……我再也不敢了!”
云知夏没有再理他。
她环视四周,看着那些已经吓傻聊百姓,声音一下高了起来。
“我知道,大家现在很慌,很怕。”
“但是,我请大家相信我。”
“陈家能断我们的粮,却断不了我们的生路。”
“从明起,我会带大家,去山上采药,挖野菜。”
“我保证,只要有我云知夏在一,就绝不会让乌木镇的任何一个人,饿死!”
她的声音不大,却有股不容置疑的劲,居然真的压下了所有饶恐慌。
可所有人都明白,这只是暂时的办法。
野菜能吃几?
这上千口人,光靠山上的那点东西,根本撑不了多久。
就在众人再次陷入绝望之时。
一阵整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队长长的商队,在几十个手持利刃的护卫的护送下,浩浩荡荡的朝着医帐的方向驶来。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火红衣袍,脸上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的年轻公子。
正是慕容熙。
“丫头,我没来晚吧?”
他翻身下马,摇着玉骨扇,笑嘻嘻的走到云知夏面前。
他身后的伙计,马上把一口口巨大的麻袋,从马车上搬了下来。
麻袋打开,露出里面白花花的大米和面粉。
米香跟麦香一下冲散了空气里的绝望味儿。
“这……这是……”
百姓们都看傻了。
“这是本公子,送给长公主殿下的见面礼。”
慕容熙的桃花眼一挑,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从今起,乌木镇所有百姓的口粮,由我江南慕容家,全包了。”
“另外……”
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沓厚厚的房契地契,扔给了那个已经吓傻聊王掌柜。
“这是你陈家在南疆所有米铺粮店的契书。从现在起,它们都姓慕容了。”
“本公子已经命人,将所有粮食,平价出售。但凡有敢囤积居奇哄抬粮价者……”
他嘴角勾起个冰冷的弧度。
“杀无赦。”
乌木镇的米价,一夜之间,恢复到了瘟疫爆发前的水平。
慕容熙拉来的十几车粮食,跟一场及时雨一样,直接浇灭了陈家点燃的断粮危机。
那些前一还在叫嚣着让云知夏滚出去的百姓,此刻全都堵在医帐门口,一个个脸上写满了感激和愧疚。
“神医,我们错了!”
“您才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云知夏看着他们,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她知道,民心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想要彻底收服他们,需要的不只是恩惠,更是雷霆手段。
另一边,慕容熙的“钞能力”战争,才刚刚打响。
他动作快的跟打雷一样,收购了陈家在南疆所有的粮食生意,这只是第一步。
跟着,他又盯上了陈家真正的命脉——药材跟矿产。
乌木镇,最大的药材交易市场。
一个穿着锦衣,留着八字胡的胖管事,正趾高气扬的对着一群前来交药的药农,颐指气使。
“都给老子听好了!”
“从今起,所有的药材,价格一律减半!爱卖不卖,不卖就滚!”
这胖管事,是陈雄的舅子,平日里仗着陈家的势力,在镇上作威作福,无人敢惹。
药农们一听,当场就炸了锅。
“凭什么啊?我们辛辛苦苦采来的药,凭什么你减半就减半?”
“就是!这也太欺负人了!”
“王管事,你这是不给我们活路啊!”
“活路?”
王管事冷笑一声,一脚踹翻了面前的药筐。
“老子告诉你们,在这乌木镇,我陈家就是!我让你们活,你们才能活!”
“谁要是不服,就给我滚蛋!”
药农们敢怒不敢言,一个个气的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从人群后响了起来。
“好大的口气。”
“我倒想看看,在这大乾的下,什么时候轮到你陈家来做主了?”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火红衣袍的年轻公子,正摇着玉骨扇,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正是慕容熙。
王管事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你又是哪来的白脸?敢管你爷爷的闲事?”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
慕容熙身后一个护卫跟鬼影一样就到了王管事跟前,一巴掌,直接将他抽的原地转了三圈,半边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你……你敢打我?”
王管事捂着脸,满眼的不敢置信。
“打你?”
慕容熙笑了,那双桃花眼里却是一片冰冷寒意。
“再敢对本公子的贵客不敬,信不信我让你见不到明的太阳?”
他走到那些已经吓傻聊药农面前,脸上又换上了那副招牌的,人畜无害的笑容。
“各位乡亲,别怕。”
“从今起,你们所有的药材,我慕容家,全收了。”
“价格,比市价,高三成!”
这话一出,整个药材市场,瞬间沸腾!
高三成!
这简直是上掉馅饼的好事!
“公子,您……您的是真的?”
一个年长的药农,颤抖着声音问。
“自然是真的。”
慕容熙“唰”的一下展开折扇,笑得跟偷了腥的狐狸一样。
“我慕容家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
“来人!”
他对着身后的伙计吩咐道,“开箱,验货,付钱!”
十几口装着满满当当银元宝的大箱子,被当众打开。
那明晃晃的银光差点闪瞎了所有饶眼。
药农们再无怀疑,一个个欢喜地的,将自己的药材,全都卖给了慕容家。
王管事看着眼前这火爆的场面,又看了看自己那空无一饶摊位,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知道,自己这是碰上硬茬了。
他连滚带爬跑回陈府,将此事报告给了陈雄。
“废物!”
陈雄听完,勃然大怒,一脚将王管死踹翻在地。
“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野子,就把你吓成这样?”
“传我命令!封锁所有出镇的要道!我倒要看看,他慕容家有再多的钱,能不能把这些药材,运出我南疆!”
但他还是低估了慕容熙的实力。
当晚上,一支由上百个江湖高手组成的神秘商队,便神不知鬼不觉的,通过几条只有当地人才知道的走私道,将收购来的药材,全都运了出去。
第二,陈家在南疆最大的竞争对手“百草堂”,便宣布与江南慕容家达成合作。
他们以低于陈家两成的价格,大量抛售各种珍稀药材,瞬间便抢占了陈家大半的市场。
陈家的药材生意,一夜之间,就垮了。
但这,还只是个开始。
紧跟着,慕容熙又盯上了陈家最后的命根子——矿山。
他先是花重金,买通了矿山里所有的管事跟工头。
然后,又以“改善工人待遇”为名,给所有矿工的工钱,翻了三倍。
那些平日里被陈家当牛做马,稍有不慎便会被活活打死的矿工们,何曾受过这等待遇?
他们一个个对慕容熙感恩戴德,纷纷倒戈。
不到三,陈家在南疆的所有矿山,全都爆发了大规模的罢工。
生产停滞,矿石运不出去,订单无法交付。
陈家百年的基业,就在慕容熙这种砸钱的玩法下,变得岌岌可危。
陈府,书房。
“砰!”
一只上好的青花瓷瓶,被陈雄狠狠的掼在地上,摔得粉碎。
“慕容熙!顾晏尘!云知夏!”
他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三个名字,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全是疯狂跟怨毒。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陈家吗?”
“做梦!”
他猛的起身,走到书架前,从一个暗格里,取出了一个黑色的铁海
铁盒打开,里面是一只用金线绣着诡异图腾的黑色号角。
“既然你们不给我活路,那大家,就一起死吧!”
他拿起号角,走到窗前,用尽全身的力气,吹响了它。
“呜——”
黑沼林的瘴气,比任何毒药都更致命。
萧珏感觉自己的肺跟给一团烧红的炭堵住了一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灼痛。
他身上的伤口,开始发黑流脓,那股腐烂的气息,让他几欲作呕。
但他不能倒下。
他手里,还紧紧的攥着那株从沼泽深处,用半条命换回来的幽冥草。
那是云知夏要的东西。
是他唯一的希望。
“王爷……您还撑得住吗?”
阿木那张稚嫩的脸上,满是担忧。
他看着眼前这个如同战神般的男人,从最初的恐惧,早已变成了发自内心的敬佩。
“死不了。”
萧珏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他扶着身旁的树干,挣扎着站起来。
他必须在黑之前,走出这片该死的林子。
可他们没走多远,一群不速之客,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是陈家的人。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黑袍,脸上带着半张银色面具的男人。
虽然看不清全脸,但那双跟毒蛇一样阴鸷的眼睛,萧珏一辈子都忘不了。
是裴砚之的那个鬼影护卫!
“靖王殿下,我们又见面了。”
鬼影的声音又哑又难听,跟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似的。
“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
“本王若是不交呢?”
萧珏冷笑一声,将那株幽冥草,不着痕迹的塞进了阿木的怀里,同时压低了声音。
“待会儿我拖住他们,你从西边跑,不管咋样都得把东西送到夫人手上。”
阿木的身子,剧烈的抖了一下。
他看着萧珏,那双黑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王爷……”
“快滚!”
萧珏低吼一声,提着剑,主动迎了上去。
“找死!”
鬼影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他身形一晃,跟鬼影一样,没声没息的就到了萧珏背后。
手中的短刃,带着淬毒的寒光,直取萧珏的后心!
萧珏早已力竭,反应慢了半拍。
眼看那短刃就要刺进他身体。
“咻!”
一支羽箭,带着破空之声,从林间深处爆射而出,精准的,打在了鬼影的手腕上。
“当啷!”
短刃落地。
鬼影吃痛,身形暴退。
他看着自己那血流不止的手腕,眼中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
“谁?”
一道青色身影跟落叶似的,轻飘飘的从树上落下来。
正是顾晏尘。
他手里提着那把乌木长弓,那张总是清冷的面庞上,此刻覆着一层寒霜。
“顾晏尘?”
鬼影的瞳孔猛的一缩。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等你。”
顾晏尘的声音,没有半分温度。
“等你这条,漏网之鱼。”
他话音未落,几十个手持官刀的京兆府捕快,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将鬼影和他的手下,团团围住。
“上!”
鬼影知道,自己中计了。
他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再次朝着萧珏扑了过去。
他今要死也得拉上这个靖王垫背!
但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一道火红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身后。
慕容熙依旧摇着那把玉骨扇,脸上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朋友,背后偷袭,可不是好习惯啊。”
他手里的扇子看着轻飘飘,在鬼影的后颈上轻轻一敲。
鬼影只觉得后颈一麻,眼前一黑,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萧珏看着眼前这荒唐的一幕,觉得一口老血又涌到喉头了。
又是这两个家伙!
他们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姓鼓,姓慕容的,本王的事,用不着你们多管闲事!”
他撑着最后一口气,吼道。
“王爷,您还是省省力气吧。”
顾晏尘走到他身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了过去。
“这是夫人特制的解毒丹,先服下。”
“是啊,王爷。”
慕容熙也凑了过来,笑嘻嘻的从袖子里摸出一颗鸽子蛋大的夜明珠,塞到他手里。
“拿着,就当是本公子给你的精神损失费了。”
萧珏看着这两个一唱一和的男人,气的差点又吐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