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轻尘嘿嘿一笑:“我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将老妖婆从那炼狱世界之中骗出,离开了她的领域主场,她的实力会大打折扣,再将她引入事先准备好的杀阵之中,有机会可以将其彻底解决。
李七玄眉头紧锁:“怎么骗?”
米轻尘的目光悠悠然落在李七玄身上,嘴角咧开,笑得极其鸡贼:“你出点血就校”
“什么意思?”
李七玄心中升起一股不祥预福
“你现在是半神肉身。”
米轻尘笑的越发鸡贼,道:“你身上的血肉,哪怕是一点鲜血,对于那老妖婆而言,都是难以抗拒的大补之物。多弄点出来,就能把她从老窝里勾出来。”
李七玄感觉额角青筋在跳。
他问道:“多弄点是多少?”
米轻尘伸出两根手指,云淡风轻:“两三千斤就可以。”
“老登!”
李七玄勃然大怒:“你这是要我的命!”
两三千斤鲜血?
就算半圣级强者血肉再生的速度快,但血肉就是力量之源,损失血肉就等于是削弱力量。
何况一下子抽这么多的血,这一身血抽干也不够啊。
这老登不怀好意,是要把他抽成人干!
一旁静听的女武官米粒,清冷的眸子也立刻转向自己的父亲,目光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米轻尘眼见女儿眼神不善,赶紧收起玩笑,咳了一声:“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嗯…其实也可以先放个十斤八斤的鲜血探探路,剩下的部分,交给我去想办法搞定。保证能把她引出来。”
他拍了拍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模样。
李七玄盯着米轻尘看了好几秒,似乎在判断这老家伙这次是否靠谱。
他最近心头总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紧迫感,直觉告诉他,仿佛有巨大的阴影正在迫近。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
这念头如同警钟,在他识海中不断敲响。
否则,必将后悔莫及!
最终,李七玄一咬牙,重重点头:“行!十斤就十斤!”
为了提升境界来应对未来的莫测,这点代价,他认了。
三人围在石楼顶层的石桌边,窗外是参古树茂密的树冠,绿意盎然,正要进行下一步的详细计划……
突然!
三人面色齐齐剧变!
齐刷刷地朝着窗外看去。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毫无征兆地降临!
仿佛苍穹塌陷一般,沉重地压在每一个生灵的心头。
只见一道刺目的火光,宛如燃烧的陨星,诡异地出现在米府上空。
它并非直线坠落,而是盘旋流转。
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
火光的核心炽白,边缘流淌着暗金色的纹路,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气息。
它盘旋的位置,赫然正对着望台石楼的参神树。
那窥探的意图,赤裸裸毫不掩饰。
李七玄瞬间起身。
死死盯住这一团火焰。
那威压感觉他并不陌生!
超越了圣人!
那是只在当初那个“老妖婆”身上,以及荒废古宅湖底那自称为神的青色水流中才感受过的气息。
属于‘神’的恐怖气息!
又来一个!
这是他所接触过的第三尊所谓的‘神’了。
李七玄心中陡然升腾起战意。
他镇妖出手,称一称这一团火焰所代表的‘神’的分量。
却在这时,那道火光,毫无征兆地猛地向内一缩!
轰!
无声的湮灭。
火光骤然向内坍缩,化作一个极其微的光点,随即彻底消失在虚空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来得突兀,去得也诡异。
米轻尘脸上的轻松与鸡贼早已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死死盯着火光消失的虚空,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情绪,震惊、了然、还有一丝极深的杀意。
“果然……是他……也苏醒了……”
米轻尘低声喃喃。
“是谁?”
李七玄追问。
很显然,老登必然知道一些什么。
但米轻尘却是缓缓摇头,道:“还不完全确定。这气息……太古老了……许多记忆需要梳理。”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李七玄和女武官米粒,道:“不着急,还有时间,等我彻底搞清楚前因后果,一定原原本本告诉你们。”
老登模棱两可的回答,让李七玄心头那股紧迫感更加强烈。
“等我消息!”
米轻尘留下一句话,身形腾跃而起。
姿势潇洒。
动作优美。
令人惊艳。
但下一瞬间——
“哎呀?崴脚了。”
只听得米轻尘一声近乎,在空中一个踉跄,突然就重重地摔在了下方的广场上,引出一个大大的‘太’字形凹痕。
李七玄和女武官米粒两人额头垂下黑线。
老登在让人意外这方面从来都不会让人意外。
风吹过。
温润如情饶手拂过脸颊。
顶层石楼。
只剩下李七玄和米粒两人。
边,夕阳正浓。
金红色的光芒穿过参神树的树叶,斑驳地洒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形成一片片温暖的光斑。
喧嚣和紧张悄无声息地褪去。
李七玄和女武官米粒相互对视。
一只略带凉意的白嫩手,轻轻握住了李七玄宽大的手掌
李七玄转头看去。
夕阳的光辉恰好勾勒着她精致的侧脸轮廓。
长长的睫毛在弧线优美的眼睑下投下一片温柔的阴影,平日里清冷如霜的眼眸,此刻映着晚霞,流淌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柔和光晕,仿佛融化的金水。
她没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里有担忧,有安抚。
更有一种无声的信任和支撑。
李七玄反手,用自己宽厚温热的手掌,将米粒微凉的手完全包裹住。
十指自然而然地交缠、紧扣。
仿佛两棵藤蔓在寻找彼此最契合的姿态。
李七玄请问她的额头,顺势抬起另一只手臂,轻轻环过米粒纤细却蕴含着惊人力量的腰肢。
米粒没有抗拒。
她身体自然地微微倾斜,将半边身子的重量倚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隔着轻薄的衣衫,能清晰地感受到彼茨心跳——他的沉浑有力,她的则稍快一些,带着一种被保护的安心和淡淡的羞意。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依偎着。
此刻,正是神京城一中夕阳最美丽的时刻。
即将没入地下的太阳,如同一个巨大的熔金火球,悬在遥远的地平线上方,将西边的空染成一片无边无际的、层次分明的锦叮
最靠近落日的那一片,是浓郁的、几乎要燃烧起来的赤金色,向外渐次晕染开,过渡成温暖的橘红、柔和的粉紫。
几缕被拉长的薄云,被光镀上了耀眼的金边。
宛如神随手抛下的丝带。
参古树巨大的树冠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每一片叶子都闪烁着细碎的金光,仿佛挂满了金箔,发出沙沙的低语,像是在吟唱一首古老的安魂曲。
神京城大片低矮连绵的屋顶,此刻都变成了温暖的橙红色海洋。
李七玄微微低下头,下颌轻轻抵在米粒柔软的发顶,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清爽的皂角香气,混合着一种女子特有的馨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其他都不重要。
只有彼茨心跳。
只有掌心的温度。
只有这铺满地的、温柔的夕照。
让人沉醉。
女武官米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柔柔弱弱地靠着李七玄的脖颈,声音轻得像是被揉碎聊梦一样,近乎于梦呓一般地问道:“七,如果有一,我做错了一些事情,你会原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