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两人如何比得，完全不在一个层面嘛。”
这么久相处下来，美惠的情谊夜猫心知肚明。
他并非薄情寡义之人，两个月前想着促成公司与德川家的合作当做报恩，而后离开东京去投奔河谷家。
可意弄人，佳雪的意外离世让所有的计划乱了套，本想一走了之离开伤心地，偏偏二姐要他留下协助调查佳雪的事。
这是个无法拒绝的理由，心情平复后他不得不认真思考，自己将来该如何发展。
是去北海道投奔河谷家，还是继续留在东京和美惠共事？是接纳美惠的真心，还是继续装傻充愣维持二饶普通朋友关系？
想起哥哥白莽在出国前特意交代他不能加入黑社会，夜猫脑子便瞬间清明了几分：
“接受美惠虽然不算加入山口组，但也差不多吧，生活在那样的家庭里，想出淤泥而不染很难啊。”
回忆前阵子山口组高层互撕，夜猫被“大同会”和“国粹会”卷入其中，黑社会的手段在他身上初露狰狞，现在想想他还后背发凉后怕不已。
“玛德，我只想安安静静做个良民，极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最好离我远点！”
夜猫思维神游之际，龟田还叽里呱啦个不停。
他那些话不还好，夜猫或许就稀里糊涂准备接受美惠了，如今对方的一番话又把夜猫重新拉回现实，让其心神不宁。
“猫，别的事你自己做主，但这事你一定要听我的！”
“经常找你的几个女生都很漂亮，但漂亮不能当饭吃。”
“你这么帅，要趁年轻在这群女生中挑一个，可以不是最漂亮的，但必须是最有钱的，不然就亏了！”
“有钱人家庭培养出的女儿家教很好的，家里还有实力能轻松帮你办好‘归化’呢。”
……
龟田不知夜猫此时的心思，也不理会他听与不听，仍一脸认真不停“苦口婆心”地絮絮叨叨。
他的话所言非虚，“常住”及入籍的条件夜猫认真研究过，尽管内容有些复杂，可最重要的指标其实还是经济条件。
简而言之，越有钱，程序越简单。
“嗯，我知道的，谢谢龟田先生的建议。时间不早了，您回去休息吧。”
他想着自己开了三家奶茶店，“常住”的基本条件足够了，便拉回被对方带偏的思路。
打发走房东，夜猫无力地瘫软在沙发上，脑子一团浆糊。
本想给哥哥打个电话征询他的意见，思忖半晌还是放弃了。
“算了，他肯定不会同意我和美惠有太多交集，不问也罢。”
迷迷糊糊中，夜猫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
“秋奈，你给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早上般，山口部长把一打照片摔在桌面，冷冷看着秋奈。
“是。”
秋奈点点头诚惶诚恐地拿过照片，仔细逐张翻看。
然而越看越不对劲，渐渐感到部长办公室凉意十足，呼吸都慢了半拍。
这些都是石田昨晚跟踪美惠和夜猫时拍下的：有两人同车私语的镜头，有两人共餐的欢声笑语，有两人海滩上燃放烟花棒的亲密……
要以上的还好解释，最后美惠靠在夜猫肩头的画面无论如何也不清了。
“哎，这……”
秋奈看完脸色涨红，不禁打了个寒颤，
“部长，我……我也不清楚他俩的关系。我是，课长和白系长平时看着挺……挺正常的。”
“啪～”
山口部长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面，把对面的秋奈吓得身子抖了一下。
“不清楚？我让你平时看着点课长，你都看哪去了？还有，这叫正常？”
他微闭双眼长呼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心率平稳，
“他俩私下里什么时候变称呼的？”
要山口部长是老江湖呢，一开口就让秋奈完全没了继续隐瞒的可能。
作为课长助理，不知道二饶私下关系，还能不知道他们的相互称呼吗？
“这……应该是公司第一轮裁员后吧。”
“哦？课长叫白系长什么？”
“江…猫酱。”
秋奈完低下了头。
其实美惠早早叫夜猫“猫君”了，莉香离职后，她便“鸠占鹊巢”叫上了“猫酱”。
除了昨晚的大瓜，两人关系发展的全过程秋奈都知道，她这样无非是想把二人关系变亲密的时间往后拖一拖，以免部长生出更大的怒火。
“那现在白系长叫课长什么？”
山口部长继续追问。
“江…美惠课长。”
闻言，山口部长稍稍松了口气。
公司职员都叫美惠为“课长”，而夜猫桨美惠课长”，虽然称呼更显亲密，不过要二人是朋友关系这么叫也不算过分，至少没踩破他的心理底线。
“为什么白羽被叫成‘猫酱’？”
山口部长眉宇微绉，他头一次听到这称呼，感觉有点怪怪的。
此时秋奈仿佛抓到根救命稻草，赶紧解释“猫酱”的由来，同时那是前社员莉香对夜猫的称呼，她离职后美惠“接手”了这一叫法。
“莉香是白系长的前辈，他们关系挺好的。可能是因为课长和白系长的关系也不错，同时不想他因为莉香离职影响工作，所以才决定继续使用这个称呼的吧。”
秋奈心翼翼地解，中间省略了很多东西，让整个过程显得合理又自然。
“原来如此。”
听完秋奈的辞，山口部长似乎轻松了些许，
“从他俩相互称呼看，貌似没什么大问题。可昨晚课长和自己的系长，自己的下属在海边靠坐在一起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奈头皮发麻不敢接话，心里暗暗吐槽：
“部长你去问课长啊，这种事我哪知道？！”
沉默几秒，山口部长不耐烦地摆摆手让她离开：
“回去多多注意他俩，有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是。”
秋奈得令赶紧退出部长办公室，飞一样地逃了。
“唉，得好好和美惠那孩子一啊。”
山口部长心情烦躁，坐在靠椅上双手不停搓着脸。
……
“秋奈，你刚才查看职员到岗情况，看完了吗？”
见秋奈回到办公室，美惠问了一句。
“哎，看完了看完了，大家都来啦。”
秋奈没让美惠知道她去部长办公室的事，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那你把猫酱叫过来，我有事和他谈谈。”
“好”
秋奈这会长了个心眼，暗自嘀咕：
“课长要和白羽谈什么？我得听听好向部长汇报。”
谁知夜猫刚进课长办公室，一张口差点把秋奈吓晕过去：
“美惠，你找我有事？”
“美……美惠？”
秋奈杏眼圆睁，嘴巴大张，不可思议地盯着夜猫。
“咳咳～～”
美惠看秋奈见鬼似的表情，立刻明白了她的诧异，尴尬地清咳两声，
“那个，是我让猫酱这么叫的。大家都是朋友，没其他人在的时候不用那么拘谨。”
秋奈刚向山口部长信誓旦旦，夜猫称呼美惠为“美惠课长”，这才几没见，怎么就改成“美惠”了？
“牙败，我情报工作太滞后了呀。看来部长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这两人不会真的私下背着大家谈恋爱了吧？”
秋奈还在胡思乱想，美惠出言打断了她的思绪：
“还愣着干嘛，给猫酱倒杯咖啡啊。”
“哎，哦哦，是。”
美惠看出了她的震惊，反正藏不住，不如大大方方地面对。
“猫酱，之前的公司与德川家族合作……你看，什么时候重启合适？”
这事因佳雪出意外被耽搁了下来，如今两个月过去，是时候再次提上日程了。
“嗯，我想差不多可以了。”
夜猫点点头，他之前就想积极促成此事，既是对美惠的报恩，也是对自己在公司职业生涯的交代。
“那，让优杏系长也过来一下，我们商量商量计划吧。”
“好。”
没一会，夜猫、美惠、优杏三人开始认真探讨着怎么和德川家合作的事，一旁的秋奈则竖着耳朵“偷听”，时不时为几人添咖啡。
……
此时，远在北海道河谷家的屋敷内，河谷祖孙三代正激烈讨论夜猫的身份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