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嗣看到徽宗队伍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这队伍也过于庞大了。
徽宗的御驾到了奉高宫才停下,这个奉高宫是为了徽宗这次封禅专门修建的。
虽然是时间有些仓促,不过修建的还是颇具规模。
杨元嗣到了徽宗御驾前相迎,徽宗亲自下辇,握着杨元嗣的手笑道:“爱卿消瘦了些,可要爱惜身体。”
杨元嗣看着徽宗浮肿的面颊,知道他越发被酒色所伤。
“臣感谢陛下挂念,公主在府中,每时每刻都在思念陛下。”
徽宗点头笑道:
“知道了,晚上在行宫中设个家宴,你们都来。”
郑皇后的銮驾就在徽宗之后,还有嫔妃三十多人。
在最后还有一驾的马车,里面坐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妇人,面如满月,有十分的颜色。
这人正是汴梁的花中魁首李师师,她正透过马车的窗帘,偷偷看着外面的一切,满眼都是好奇……
杨元嗣回府的时候,正好碰了徐宁率领金枪班换防。
徐宁急忙向前跪拜,杨元嗣将他扶了起来,拉住他的手,笑道:
“咱们之间不论这个,有空儿去我那里喝酒。”
徐宁也笑道:
“大王那里必定有好酒,我就却之不恭了。”
杨元嗣跟徐宁谈笑聊了一通,路上又遇见了林冲。
林冲躲躲闪闪,好似十分紧张。
杨元嗣心中奇怪,家伙虽然有对不起自己的地方,
但是不至于连话也不敢吧。
这种性格杨元嗣不喜欢,也不去管他。
赵金儿听了晚上能够看到徽宗也十分高兴,精神更好了一些。
徽宗在奉高宫的晚宴的确是家宴,参加的除了皇子就是公主和驸马。
杨元嗣看他们一大家子其乐融融,不禁感慨北宋皇室虽然暗弱,
不过也少了很多同室操戈,手足相玻
赵楷神色看起来有些落寞,对杨元嗣道:
“父皇这次封禅后就要潜心修道,将皇位禅让给太子了。”
杨元嗣心中一震,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不过也可以理解,徽宗虽然还处于盛年,
但是从一开始,他的志向就不是家国下。
现在四海升平,完成封禅后也算是彪炳史册了,剩下的时光不如就去享受人生。
杨元嗣都有些佩服他了,能够做到如此洒脱的帝王确实也不容易。
赵楷失落的原因也很好理解,太子登基也就意味着他彻底失去了角逐皇位的机会,只能一辈子做一个闲散王爷了。
“郓王要是在汴梁闲得无聊,可以到登州来找我,扬帆出海有一番乐趣。”
赵楷苦笑着点零头,算是接受了邀请。
晚宴一直持续到半夜方散,徽宗兴致非常高,还写了四五首词。
按照蔡京制订的封禅礼仪,徽宗需要在白赶到岱庙,
然后坐着步辇登上泰山,直到登上日观峰,日出的时候正式开始祭祀。
所有的皇子和公主后妃们只要跟随到岱庙就可以,不必登山。
其余文武大臣,需要一起随着徽宗登山,杨元嗣也在其中之粒
由于要赶在日出的时候祭,所以大队必须要在晚上启程。
这边徽宗的御辇已经到了岱庙,奉高宫的队伍才刚刚出发,首尾相连超过了十里。
杨元嗣随行在第一排的队伍里,周围都是些青壮年的官员和皇子。
其他年龄稍微大些和体弱的文武官员跟在后面。
蔡京等身体实在不堪登山的老臣也被特许坐着步辇。
高俅和童贯都守卫在徽宗身边,林冲在前面开路,徐宁率领金枪班殿后。
殿前司的马步军沿着山路警戒,刀枪如林,旗帜如海。
杨元嗣以前爬过泰山,想不到宋代的山路已经修筑的如此畅通。
徽宗的御辇有六个人抬,又分成了八队,皆是精壮之人。
所以御驾健步如飞,竟然比后面步行的众臣要快的多。
等到了南门的时候,还有一部分大臣没有到达东岳庙。
徽宗的御驾不得不停下来稍等,他头戴通冠,身穿着绛纱袍,意气风发。
星星点点的火把蔓延整个山路,徽宗久在深宫,也没有见识过如此景象。
“还是应该多出来走走啊,朕拥有如此秀丽江山,却没有尽情享受,只觉得艮岳就是人间仙境,可笑,可笑。”
徽宗心想封禅后就立即退位,下江南、去西北,好好看看这大好河山。
在距离南门不远的一处山石后面,韩常已经站了起来。
他将长弓立在面前,右手边只放了三支箭,这是他的骄傲。
郭淮山对于他来,是比父亲还要重要的人。
所以郭淮山让他偷袭杨元嗣的时候,他同意了。
但是并不代表他自己就想这样的,韩常更愿意在战场上跟杨元嗣正面交锋,凭着自己的本事阵斩他。
如此偷袭是人所为。
但是郭淮山为了杀死杨元嗣已经不择手段,偷袭的把握无疑更大。
两个人最后达成了妥协,韩常只用三支箭,如果还射不死杨元嗣,那就只能归结于意了。
郭淮山了解韩常,赋超群的人物必定脾气秉性也异于常人。
如果太过于压抑他的自尊心,有可能对他的自信造成巨大的伤害。
郭淮山自己就是个出色的射手,知道自信是一个射手最重要的依仗。
此刻韩常已经将状态调整到最佳,静等杨元嗣的到来……
杨元嗣此时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山上的危险,还在随着队伍往上攀登。
由于实在是碍事,他将长刀从腰间摘了下来绑在后背上。
徽宗的队伍已经到了日观峰,上面建了一座周围五十丈的祭台。
供桌上供奉着宋太祖和宋太宗的先祖牌位,
徽宗先祭拜了祖宗牌位,然后拿出书开始祭祀昊上帝。
他亲自朗读书,表明自己顺应意,勤政爱民之意,祈求昊上帝保佑。
整个仪式非常繁琐,等结束后色早已大亮。
杨元嗣的心思放在山水之间,还真没有仔细听徽宗那些宏大的愿望。
随着太阳的升起,山上的清冷之气逐渐散去。
杨元嗣却觉得总有一股寒意笼罩着自己,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