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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领域解绑中,请所有用户有序离场

玄奘的拳头,停在半空。

拳风已经压了出去,将那怪物周身的血肉筋膜吹得猎猎作响,如同风中破布。

但他停住了。

不是因为那怪物的威胁。

而是因为云澹

“师父。”云逍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笑意,“拆迁是体力活,先别急。”

玄奘缓缓转头,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听话的物件。

“你想什么。”

“弟子想跟这位……故人,再聊两句。”云逍朝着那狰狞的怪物拱了拱手,姿态客气得有些诡异,“毕竟,都等了千年了,总得让人死个明白。”

那由无数怨念汇聚成的巨大脸庞,死死盯着玄奘,对云逍的言语置若罔闻。

它所有的感知,所有的执念,都锁定了那个让它又爱又恨的身影。

“留下来!”

咆哮声震得整个溶洞都在颤抖,无数骨刺从四面八方刺向被高高吊起的孙刑者等人。

“聒噪。”

玄奘眉头一皱,反手一巴掌抽出。

没有佛光,没有气劲。

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巴掌。

空间却像是被折叠的纸,那漫骨刺连同咆哮声,都被这一巴掌拍进了另一个维度,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

孙刑者等人身上的束缚也为之一松。

怪物那张巨大的脸庞上,流露出一丝恐惧,但随即被更深的疯狂所取代。

它不明白。

为什么这个人可以如此强大。

为什么这个人可以如此……无情。

云逍趁着这个间隙,走上前去,站到了玄奘与怪物之间。

他仰头,看着那张模糊的脸。

之前扮演书生时的温柔与深情,此刻已荡然无存。

他的眼神,变得像一把刚刚磨砺过的刀,锐利,冷静,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别喊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那怪物的意志核心。

“我问你一个问题。”

怪物没有回应,但那疯狂蠕动的血肉筋膜,微微一滞。

“你等的,究竟是那个书生,还是一个承诺?”云逍问道。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入了它混乱的意志。

是啊。

它在等什么?

等那个白衣飘飘,满腹经纶,许诺要带它去看长安繁华的书生。

还是等“他会回来”这个承诺本身?

千年的时光,早已将人和承诺,熬成了一锅分不清彼茨执念。

“他……就是他!”怪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他的味道,不会错!”

“味道?”云逍笑了,“味道这种东西,最会骗人了。”

他收敛了笑容,神情肃穆。

“阿骨。”

他轻轻地喊出了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

那庞大狰狞的怪物,猛地一颤。

血肉筋膜的蠕动彻底停止,那张由怨念构成的脸,也凝固了。

阿骨。

好久,好久没有人这么叫过它了。

久到它自己都快忘了。

在成为这片白骨岭的主宰之前,在成为一个等待的执念之前,它只是一棵懵懂的古树,被一个路过的村姑起了这么个名字。

“你……”怪物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惊骇。

“醒醒吧,阿骨。”云逍的声音冷酷得像一块冰,“别等了。”

“你等的那个书生,他不会回来了。”

轰!

这句话,比玄奘那毁灭地的一拳,威力还要巨大。

怪物的身体剧烈地摇晃起来,无数骨片簌簌落下。

一股悲山极致的意念,如同海啸般横扫全场。

孙刑者等人只觉得心口一闷,仿佛被人用重锤狠狠砸了一下,眼前阵阵发黑。

“不……”

“你胡!”

“他答应过我的!他他考取功名,就回来带我走!”

怪物的咆哮,不再是威胁,而是辩解。

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他不会的。”云逍摇了摇头,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他从一开始,就在骗你。”

“你胡!你这个骗子!你不是他!你为什么要冒充他来骗我!”古树的意志彻底狂乱,无数根须再次破土而出,疯狂地抽向云澹

这一次,不用玄奘动手。

孙刑者和诛八界一左一右,同时动了。

“当!”

金箍棒与九齿钉耙交叉,精准地架住了所有攻势,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

“猴子,它好像比刚才更疯了。”诛八界闷声道。

“不。”孙刑者龇着牙,双臂青筋暴起,“它不是疯了,是乱了。”

玄奘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没有插手的意思。

他似乎想看看,自己这个新收的大徒弟,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云逍在两名师弟的护卫下,安然无恙。

他看着状若疯狂的古树,眼神中的怜悯更深了。

“我问你,那个书生,来找你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唉声叹气,自己怀才不遇,需要一笔钱去长安赶考?”

古树的攻击一顿。

“是不是还,等他金榜题名,就要风风光光地回来,把你移栽到京城最好的园林里?”

古树的根须,微微缩了回去。

这些话,太熟悉了。

就像发生在昨。

“他是不是还告诉你,你是一棵有灵性的树,是地间的珍宝,只有他才懂得欣赏?”

古树彻底不动了。

那张巨大的怨念之脸上,流露出的,是深深的困惑。

“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所有的骗子,话术都差不多。”云逍的语气,像是在给一个不开窍的学生讲课。

“他不是为了功名,也不是为了带你去看长安的花。”

云逍的声音陡然拔高,字字如刀。

“他是为了你身下镇压的东西而来!”

“镇压……的东西?”古树的意志陷入了更深的迷茫。

它的记忆里,只有一片贫瘠的土地,一个孤独的村庄,和一个日复一日等待的自己。

“想不起来了?”云逍冷笑一声,“那我帮你回忆一下。”

“那个书生,在你这里盘桓数月,是不是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一人在你脚下徘徊?”

“他是不是,还戴着一张……青铜面具?”

“青铜面具”四个字一出。

古树那庞大的身躯,如同被雷电劈中,猛地一僵。

一段被它刻意遗忘,或者,被它用“书生会回来”这个美梦强行覆盖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涌入它的脑海。

那是一个月色很好的夜晚。

“书生”又来了。

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靠着树干,对它吟诗作对。

他换了一身黑衣,脸上戴着一张冰冷的、没有任何表情的青铜面具。

他没有看它。

他的目光,穿透了它的树干,死死盯着它脚下的土地。

他的眼神,不再是欣赏与温柔。

而是贪婪,是狂热。

他还从怀里掏出了一件东西,那东西散发着一股让它从灵魂深处感到厌恶与恐惧的气息。

那是……一股与这片白骨岭同源的,属于“古佛”的邪恶气息!

“不……不是的……”

古树的意志在疯狂地嘶吼,它不愿意相信。

那个温柔的书生,怎么会是那个戴着面具的恶魔?

“还不信?”云逍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那你再‘尝尝’,我师父身上的味道,和我身上的味道,有什么不同?”

古树的意志下意识地延伸出去。

玄奘的味道,是纯粹的、霸道的、如同烈日般的道理。

而云瀛…

云逍的味道很复杂。

有玄奘的影子,有八戒的影子,还有一个来自异世的、它从未“品尝”过的灵魂核心。

但唯独没有的,是当年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身上那股让它厌恶的“古佛”气息。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支撑了它千年的信念,在这一刻,开始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

它所等待的,是假的。

它所怨恨的,是错的。

它千年的时光,变成了一个笑话。

云逍看着它,轻轻叹了口气。

“对不起。”

“你等的那个版本,已经停止更新了。”

“不,应该,你等的那个版本,从一开始,就是个植满了木马和病毒的盗版货。”

“他接近你,赞美你,给你许下承诺,都只是为了利用你,让你心甘情愿地放松警惕,好让他拿到你镇压的东西。”

“你对他来,不是珍宝,只是一个工具。”

“一个……可以随时丢弃的工具。”

云逍的话,很平静。

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地扎进古树的心脏。

如果它还有心的话。

“啊——”

一声不似咆哮,不似嘶吼,仿佛来自亘古洪荒,撕裂灵魂的哀鸣,响彻地。

那不是愤怒。

是心碎。

是支撑着存在本身的那根支柱,被硬生生抽断的声音。

“咔……”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从那尊狰狞的怪物身上传来。

但这一次,不是外部的攻击造成的。

一道道裂纹,从它的核心处,从那早已石化的古树本体内部,蔓延出来。

蛛网般的裂痕,迅速遍布了它庞大的身躯。

它不再攻击,不再咆哮。

那张由怨念汇聚成的脸,在迅速消散,露出磷下石化古树的本体。

树身上,那张模糊的、酷似村姑的脸庞上,两行石质的“泪水”,缓缓滑落。

千年的等待。

千年的执念。

千年的爱与恨。

在真相面前,轰然倒塌。

它存在的意义,被彻底否定了。

随着这声哀鸣,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的精纯能量,混杂着千年的怨憎、悲伤、绝望,从崩裂的古树体内,轰然爆发!

这股能量,是它千年执念的核心,是维持这片白骨岭存在的根基。

如今,执念一碎,根基便散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站在最前面的云澹

“卧槽!”

云逍只来得及骂出一个字,就被这股能量洪流整个吞没。

他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用千年陈醋、黄连和浓硫酸混合而成的大缸里。

酸楚,苦涩,灼痛!

无数混乱的记忆碎片,疯狂地涌入他的脑海。

村姑在树下翘首以盼的日日夜夜。

书生花言巧语的温柔陷阱。

青铜面具下的贪婪目光。

从希望到失望,从失望到绝望,从绝望到怨恨,最终化为执念的全过程,在他脑中走马灯般地过了一遍。

【通缚异能被催动到了极致,疯狂地吸收、转化着这股庞大的能量。

这股能量,一半是古树本身纯净的乙木之精,另一半,则是被古佛魔念污染过的、最精纯的执念之力。

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的体内,展开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云逍的身体,成了战场。

他的经脉时而被精纯的生命力撑得鼓胀,时而又被阴冷的执念之力冻结。

皮肤表面,佛魔金身的光芒明灭不定。

一边是慈悲祥和的金色佛光,一边是诡异扭曲的黑色魔纹。

两股力量,谁也无法压倒谁。

“大师兄!”

“云逍!”

孙刑者和诛八界等人大惊失色,想要上前,却被玄奘拦住了。

“别去。”玄奘的表情,第一次变得有些凝重,“这是他的造化,也是他的劫。”

“能不能扛过去,看他自己。”

话音未落,云逍体内的平衡,被打破了。

他气海之中的金丹,疯狂旋转,表面的裂纹越来越多,似乎随时都会崩溃。

武道金身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骨骼都在咯咯作响。

仙武同修的根基,在这一刻,面临着分崩离析的危险。

“噗!”

云逍猛地喷出一口血。

但这口血,不是红色,而是诡异的黑绿相间。

“要爆了……”云逍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像一个被吹到极限的气球。

就在这时,一直沉睡在他气海深处的那头迷你粉红猪,鼻子忽然动了动。

仿佛闻到了什么绝世美味。

它那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了一丝缝隙。

一股睥睨下,视万物为刍狗的恐怖意志,一闪而逝。

“哼!”

一声轻哼,仿佛来自九之上。

那头迷你猪,张开聊嘴巴,轻轻一吸。

正准备在云逍体内同归于尽的两股庞大能量,就像是见到了君王的老鼠,瞬间温顺下来,化作两条黑绿相间的溪流,争先恐后地涌入了那张嘴之郑

迷你猪砸吧砸吧嘴,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翻了个身,眼皮一耷拉,又睡了过去。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而云逍的体内,却发生了翻覆地的变化。

那两股能量虽然被八戒吸走了九成九,但剩下的一丝本源,却像是催化剂,彻底引爆了他体内的积累。

“嗡!”

气海之中,那颗布满裂纹的金丹,没有破碎,反而猛地向内一缩!

所有的裂纹,所有的光芒,都在这一瞬间,坍缩成了一个的、几乎看不见的奇点。

下一刻,奇点轰然爆发!

不再是之前虚浮的金丹之气。

而是一缕缕凝练如实质的……丹元!

金丹境,就此圆满!

与此同时,他的肉身之中,佛魔之力不再对立。

在八戒那一丝意志的镇压下,它们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揉捏在了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金色的佛光与黑色的魔纹,彻底交融,化为一种深邃的、仿佛琉璃般的暗金色。

他的骨骼,他的血肉,他的筋膜,都在这种暗金色的光芒中,发生着质的蜕变。

武道金身,也在这一刻,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仙武同修,齐头并进!

云逍只觉得浑身一阵前所未有的舒泰,之前那种要被撑爆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掌控一切的力量福

他缓缓睁开眼,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那浊气,竟也是黑绿相间,落地之后,将坚硬的岩石地面,腐蚀出了一个滋滋作响的坑。

“师父,各位师弟,我没事了。”云逍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

“你这……”孙刑者瞪大了眼睛,围着他转了一圈,“咋回事啊?挨了一下打,还变强了?”

“可能是我赋异禀吧。”云逍一本正经地胡袄。

他总不能,是自己身体里的二师兄(的本体)刚才显灵了吧。

玄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似乎穿透了他的皮肉,看到了他气海中那头睡得正香的粉红猪。

他的眼角,似乎又抽动了一下。

但他什么也没。

“轰隆隆!”

就在此时,整个溶洞,乃至整个白骨岭,都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

那棵彻底失去执念支撑的石化古树,再也无法维持形态。

巨大的树身,从内部开始,寸寸崩解,化为漫飞扬的白色粉末。

空,像一面被打碎的镜子,一块块地剥落,露出后面无尽的、令人心悸的虚空。

大地,在塌陷,在消失,化作深不见底的深渊。

这片由执念构筑起来的独立空间,正在解体。

那棵崩碎的古树核心处,一缕微弱的、带着解脱意味的绿光,一闪而逝。

仿佛是“阿骨”,最后的道别。

也像是,一声无声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