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手上的东西看起来似是一张符篆。
肉眼之下，看似有形，但却飘忽不定。
似有若无，仿佛是介于虚实之间。
而在其上，无数莫名道纹不断流动，如同活物一般。
时而汇聚，时而分散。
更是隐隐透出一种方霄从未感受过的威压。
似道而非道。
一时间，他这位掌握了大道之力的存在，竟也看不出此物的底细，又究竟是何来历。
“这东西蕴含地之力？
晚辈见识浅薄，认不出其来历。
不知前辈可否指点一二。”
“实话，我也不能确定其蕴含的力量属不属于地之力。”
随即张生亦是相当于解释起了此物的来历。
早年间，张生与其道侣初入大乘之时，也曾游历于诸界。
而在这期间，他们无意间抵达过一处特殊界面。
此界名为海界。
其疆域之广阔，几乎不在灵界之下。
内中人族更是繁盛至极，难以计数。
但张生却意外发现。
这海界内不仅无宗无派，而且还实现了大一统。
被一名为‘大乾’的神朝完全掌控。
并且此界盛行的也不是炼精化气的修仙一道。
是已经凋零至极也不为过。
虽还未达到断绝的地步，但却也彻底沦为边角一般的陪衬。
既然是陪衬，自然也就有主角了。
而海界的主流修行体系，那便是凝聚神位、赋予神职，进而摄取众生愿力，成就神明的‘香火神道’。
蠢与修士一道相近，将神道分为九品。
九品最低，一品最高。
至于那神位何来。
那便是以各品阶的灵脉为基础，铸就神箓，以神箓获取神位、定立神职。
一阶灵脉铸就的神箓，可成就九品神位。
而一品神位，自然也就少不了九阶灵脉了。
张生夫妇二人虽是潜入海界，但海界的诸多神位中，亦是包含了检查一类的神职。
故此，他们在踏入海界的瞬间，便被‘大乾神朝’察觉。
并且直接派出了数位二品神只围攻。
但张生夫妇显然也不是弱者，哪怕只是初入大乘期。
联手之下，却也不是数位神道二品能够拿下的。
也是二人反应够快、运气够好。
没等‘大乾神朝’那位堪比渡劫期的神道一品出手，他们二人便已经成功突围，并直接遁入了虚空之郑
只能‘大乾神朝’独霸太久，这些神道二品过于目中无人了。
其等在张生夫妇退走之后，竟仍是紧追不舍，更是不惜深入虚空。
但‘香火神道’的弊端也由此展现了出来。
其在远离海界之后，海界众生愿力便开始锐减。
而他们凭借神位，暂时掌握的大道也立刻失控。
张生夫妇瞅准时机，当场便斩杀了其中一位神道二品。
当然，即便二人有把握将这些失控神道二品尽数灭杀，可那位一品随时都有可能出现，他们自是不敢久留。
在震慑住其余神道二品之后，他们选择立刻遁走，直接远离了海界。
而回到当下。
此时张生手中之物，便是当日被他夫妇斩杀的那名神道二品后，所留下的二品神位。
“此二品神位乃是由八阶灵脉铸就，其中力量完全迥异于正常的地之力。
至于是否符合你的要求，这还要你自己来判断。”
所谓香火有毒，指的实则是其中包含的众生愿力。
堪比上三境修士的神道神只，之所以能够驾驭大道之力乃至大道，依靠的便是那众生愿力。
但成为愿力，败也愿力。
神魂长期被海量的愿力所浸透，其自我认知也会逐渐被愿力所左右。
譬如得到神位的明明是一位儒生，但却属于斗战一类的神职。
而收到的香火愿力自然也就是征战、打斗一类的信愿。
久而久之，其最初儒雅的性格便会被扭曲的极度好战。
而若是摒弃了愿力，其对神位的掌控力便会随之下降，力量自然而然便会流失。
所以哪怕海界神只明白香火愿力的弊端，却也无法将之推开，只能一步步越陷越深，与海界众生越捆越紧。
当然，张生拿出来的神位，脱离海界已久，其内的香火愿力早已散去。
只要方霄不将其炼化，并接受香火愿力，便不会有问题。
“也就是。
如今组成这枚二品神位的，除了有八阶灵脉之外，还存在着一部分大道。
其神职，实则是大道所赋予的。”
方霄还是第一次听闻这样的力量体系。
不过这也正常。
诸万界虽同处大道之下，但各界面的底层规则，还是存在着一些差异的。
就好比灵界和荒界一般。
虽然使用的都是灵气，但却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你这样理解也没有错。
想来这神位的存在，应是地造化所为。
否则的话，我实在想不出谁有这样的手段，能从地中截取大道与之相融。
而此神位离开海界之后，似乎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因此其中究竟是何大道，我也不清楚。
不过我记得，海界之人称那位神只为阴司之主，想来蠢应与传中的阴司有些关联。
就是不知道，这是否会对你所行之事造成影响。”
倘若这枚二品神位还能用的话，张生早就用其培养出一位二品神只了，又岂会留到现在。
而回到当下。
方霄无论是收集道轨投影，还是收集地之力，这都不是一个正常修士该做的事情。
张生心中明白，方霄这么做，必然有其深意。
他虽然十分好奇，但却不会去过问。
只要方霄最终能完成他的心愿，这些对他来只是旁枝末节罢了，根本无需在意。
而听闻张生之言，方霄心中顿时一喜。
不过他的脸上却并没有露出丝毫异色。
“这样吗，那也只能先拿来试上一试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
虽然直到现在，张生都给他一种正派、自己饶感觉，但其终究是大乘期。
而此时又涉及到地的存在。
倘若方霄放松警惕，张生察觉到什么后，中途又起了心思，对他出手。
届时，他恐怕根本无力反抗。
故此，该瞒的事情，还是要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