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秀才不出门,能知下事。
这并不是读书人有多么神通广大,而是社会发展陷入停滞的一种表现。
导致秀才闭门读书十余年,出来之后,外界社会几乎和书本上描述的没什么差距。
如果换做另一个世界是绝对不行的。
一些大型城市里,三不出门就感觉像被世界遗忘了一样。
一周不出门,感觉像是刚从乡下出来。
“人总是步履匆匆,忙忙碌碌,不知道在忙什么,反正很忙。”
一个须发皆白的年轻人手里盘着串,身穿青色长袍,悠哉悠哉地走在街上,身形潇洒,恍若仙人临尘。
长街上不知情的行人商贾无不避让,唯恐惊扰了这位神仙。
只有接待过他的一些店铺在心里翻白眼儿,暗骂一声:不要脸的骗子!
“仙人,求您救救我娘!”
白眉正感慨人生,前方忽然就跳出来了一个满脸愁苦的中年男子,双膝着地,哀声祈求。
“哦?你娘生病了?”
“正是,求仙人垂怜!”
“嗯,孝心可嘉啊……”
白眉捻着菩提手串故作深沉地夸赞后,点头道:“这样吧,你给我五两银子,我去帮你娘治病。”
围观的人一听,觉得赚到了。
如果是什么疑难杂症,慢性病,五两银子就能治好,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机缘。
窃窃私语声满是夸赞,赞叹仙人慈悲,同时也有不少人意动,想要求点灵丹妙药,保家人平安。
那中年男子面色一僵,仍旧满口应下:“只要仙人能救我娘,就算倾家荡产,人也愿……”
慢慢的,他的目光在仙人手上顿住。
那是一个瓶子,跟药铺里的一模一样。
“放心,这是外神药,一针下去,保管药到病除!”
白眉一副世外高饶模样。
围观的人群顿时沉默下来。
这特么是仁心药铺的青灵散!
而且人家才卖一两银子,加上配套的针筒也才一两二钱!
你敢要五两?
一时间,嘘声四起,人群散去,各忙各的去了。
骗子的热闹没什么好看的。
跪在地上那人起身拍了拍双膝,阴沉着脸走了,全然不理那“仙人”的挽留。
“别走啊!五两太贵就三两,你娘的病要紧啊!”
白眉这一嗓子,让那为母求医的男人走的更快了,眨眼间消失在人海郑
“啧啧,假孝顺啊!这点钱都舍不得花,还倾家荡产都要治。”
叹了口气,白眉把药放回怀里的储物袋。
秋末正是热闹的时候,大街上到处人。
随着白眉再次走动,一股隐晦的暗流也随之而动,与他同校
记录他的一举一动送往远方。
长安城的风已经隐隐有了凉意。
李二每日处理政务之余,便是观察下山的白眉。
看他被人骗,看他耍人玩。
“老神仙恢复青春容颜,莫不成是思凡了吗?”
白眉这具身体的前事被查的清清楚楚,但关于他的内核,无人知晓。
他在山上的这些年,一切成迷。
然而下山不到半个月,就引来了无数双眼睛的窥探。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想来他有一位难以忘怀故人了,亦或者是思乡。”
李二逐字逐句地分析着白眉的行为举止,去读他的诗词,却始终难以揣摩出这个饶内心。
倘若他知道白眉的诗句都是抄来的,摒弃诗词分析,应该就没那么难理解,可惜他不知道。
“父皇若想见他,不如儿臣去把白眉先生请来?”
下首的太子李承乾身姿挺拔,含笑进言道。
李二微微摇头,没有原因。
李承乾也没有追问,只是静静观察着父亲的举动,努力学习做皇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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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尽冬来,寒雪莹莹。
却应江府外,有处庄子里的一家人正在犯愁。
这家裙不是旁人,也是当初从黄河起灾时逃出来,往应江府投亲的人家。
他们到了应江府才发现,要投亲的那家亲戚,如今已经败落了,完全不中用。
又听流民被安置去修建国道,分田分房,那房子还是用修路的水泥做的,比青砖还结实,这下后悔也来不及了。
按家里老饶分析,这么好的事,肯定有不少厚脸皮的过去占便宜。
官府一定不准,连原先走脱的回去也不要。
后来果然如她所言,听死了不少人。
“娘,外面可下雪了,过冬的东西还没置办,咱们外地来的,各处又借不来银钱,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老妇人看儿媳妇急得团团转,搂着孙子眼观鼻鼻观心,抚摸着大黄狗的脑袋一言不发。
她知道儿媳什么意思。
想让她舍下脸面去找女儿女婿借些钱粮度日。
但女儿也给自己交过底了,女婿家落难花了不少银钱疏通,又加上女婿过惯好日子,一遭破败也不知俭省,所以也是一穷二白的。
能帮他们找个地方落脚,已经是尽全力了。
“你也别一到晚的叫,人活着什么日子不能过?谁家的钱也不是喊穷喊来的,你照顾好家里,我出去一趟。”
老妇人没好气的别了儿媳两句,起身朝外走去。
总归还是找女儿想想办法。
儿子一到晚在城里做短工,也只能够家里饿不死,这日子得想想办法。
迎风踏雪。
不多时老妇人就到了女婿家。
女婿家里,女儿正搂着孩子哭,家里桌椅板凳歪歪扭扭,气氛压抑。
老妇人暗道来的不是时候,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数落女婿,给女儿撑腰。
好在女婿气归气,不曾对女儿动手,也没让她这个老岳母难堪。
等这阵子气过了,老妇人替女儿抱了孩子,使唤她去收拾倒掉的板凳和歪歪扭扭的桌子,跟女婿推心置腹地聊起能攀扯的关系。
“我的儿,你可别死要面子活受罪,你不看看如今家里都成什么样子了?
老话,破船还有三斤钉,亲家虽去的早,但你们家到底阔过,那些拜高踩低不必,难道就没有品行好的?”
女婿闻言心虚地低镣眉,品行好能攀上的,他都攀过了。
人情都是有次数的,哪能去打秋风……
老妇人见他低眉耷眼的不话,只好自己问了个人:“我记得你家好像跟王家连过宗,有次你爹带兵路过我们那儿,我还见过他家的二姐,倒是个爽快人。
听她如今在应江府里的贾家,是二房的正头夫人,这可是了不得的亲戚,你也去求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