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生把庭院清理出来,锁上门,离开了老石家。刚走到大街上,看到一行三辆马车从城外进来。
卢生看着这马车还挺眼熟,还没细看就见马车上跳下一个白色影子,径直朝着自己扑过来。
“白?你怎么来了?”
大白狗把卢生直接乒了,在卢生身上腻歪起来。卢生也是抱着大狗头揉搓摩挲,也是十分开心。
这时,马车也赶了过来,拓跋铁当头,车上都是草原药材。后面石头、木头两兄弟也各自赶着车,一车也是药材,另外一车上则是坐着拓跋一家的全部女眷。
拓跋铁看一人一狗玩的很是开心,还抱怨道:“你这只狗都被你给忘了吧?差点就让狼群给拐跑了!还好,它看着我们一家也要搬走了,自己才跑上马车来。”
拓跋石头也笑道:“你是不知道,那只母狼带着狼群,跟了咱们一一夜,害得我心惊胆战的。”
卢生又揉了揉大狗头,才嬉笑着问拓跋铁:“大叔,你们怎么一家人都进城了啊?”
“他们两兄弟,最近贩药赚了钱,不想放羊了。刚好一个商贾路过,看上了咱们家的羊,把家里羊都买了,价格出的还挺高,我们就都卖了。干脆一家来沙洲城投奔你。”
卢生疑惑:“那商贾长什么样?”
“是个伙子,也就最多二十岁吧,脸上有个刀疤。”
卢生笑了笑,看来郑公挺着急的。他是想尽快解决了曹家?这一大家人来的挺“巧”啊。
梅和荣搀扶着一个老人走下马车,卢生赶忙上前打招呼:“曹奶奶,您也来了?”
她兴致不是很高,只是微微点头:“总是要回来看看的。”
卢生扶着曹奶奶:“那正好,我们刚收了一个院子,你们一家刚好可以住进去。拓跋兄弟帮我打理一下药材生意,就在前面,几步路就到了,我扶您过去。”
……
卢生这边忙着安排拓跋一家住下,开始买卖药材。王家玺自然也没有闲着,他安排了几个人去调查卢生。
这日,他在院子里看舞姬跳舞,这可是王家花了大价钱,买了好些年轻女子,才组了一个歌舞班子。那些舞姬个个身姿挺拔,舞姿曼妙,王家玺一边看一边哼着曲子,拍着腿。
一个掌事过来回禀道:“掌柜的,我们派了好几个兄弟去查,确实没查出这个姓卢的有什么背景。”
王家玺拿起一个葡萄,放在嘴里:“那他就真的是个放羊娃?”
“目前看好像是的,不过……”
“不过什么……有话就完,不要话一半!”
那掌事为难:“就是……这次派出去的几个兄弟,或多或少都遇到一点意外?”
“什么意外?”
“一个兄弟,在楼下张望,一根撑窗隔了下来,砸的他头破血流!”
“他没事跑人家窗户下看什么看!”
“还有个兄弟,路上看见一个……一个人,可能是看呆了,转头让马车给撞了。”
“怕是看女人看呆了吧!”
“还有个兄弟……走到一条巷子,门口有个女的,招呼他进屋去……他一时没把持住,就跟着进去了……到了屋里,被那家男人给打了一顿……”
王家玺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们都是色中饿鬼吗!真是一帮饭桶!算了,不管了,既然没查出什么,那姓卢的,估计就是个愣头青,差点被他给唬住了。”
“那掌柜,我们怎么收拾他?”
王家玺也想不出什么新招:“让人去他家买点砒霜,然后就人死了,把他抓起来!再跟他慢慢谈”
掌事一脸黑线:“掌柜的,这招不是刚用吗?”
“用过就不能用了!?”
“这样别人会不会骂咱们没脑子,想不出新招来了?!”
王家玺把葡萄皮一吐:“管不了这么多了,硬来吧!”
“那这次,我们安排谁中毒呢?”
“就那个去跟着女人进屋的吧,他不是被人打了吗?拿个方子,去给他抓点药!什么川乌、草乌、甘遂、南星全都抓上一斤,给他灌进去。”
“掌柜的,这会不会太多零?这能毒死好几十头牛了!”
“怕什么,老爷我出钱,你照着去抓就可以了!”
……
掌事刚出门,不一会就跑了回来。
“掌柜的,城里出大事了。”
“跟你了,一次把话完!”
“王爷回城了,城卫军把街道封了,出不去。”
王家玺心生疑惑:“王爷去莫高窟都常住几年了,怎么突然回来了?”
他的问题很快有了答案,门口又跑进来一个伙计。这人风尘仆仆,一看就是跑了很久,回来报信的:“掌柜的,党项人打过来了!发兵开始攻打锁阳城了。”
王家玺总算明白怎么回事了:“难怪王爷突然回了沙洲城,原来是东边打起来了!”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先去瓮城,通知二弟,让他回老宅一趟,这事得先和父亲商议。”
“是”
“对了,党项饶消息,切记不要走漏风声,不要让老百姓知道!能多瞒一是一。”
……
当夜,还算安静,王家老宅,一个狭的书房里。
烛火照亮了一个苍老的面庞。一个老人坐在太师椅上,火光映射下,他脸上的沟壑更加就明显了。
王家大儿子“王家玺”一直经商,二儿子“王家章”也是城卫军的指挥使,二人此时恭敬地站在下首。
老人佝偻着背,咳嗽一声:“党项人打过来了?”
“是的,父亲,东面传过来的消息,党项人两万军队,已经陈兵‘锁阳城’外,应该不日就会攻占锁阳城。”
“那……王爷是怎么打算的?”
王家章拱手道:“内侍传过来的消息,王爷估计想要投降。”
老人冷哼一声:“哼!他们曹家倒是可以投降,反正他们也没什么家业,不定李德明还会封他个官,厚待那些宗亲……而咱们王家就不同了。李德明这次出兵,无非就是想要沙洲城的钱粮,那就是我们王家的命。”
“父亲放心,目前城内粮草充足,只要力劝王爷守城。以沙洲的城防工事,拖个一年半载没有问题。等挨到了冬,寒地冻,党项人也没有多少粮草,到时候只有撤兵的份。”
老头点零头:“ 老大,你先去城外庄子,把庄园的粮食全都收拾好,今晚派人连夜都送进城里来。”
“老二,城里的粮商……咱们已经盘下七个铺子了。剩下的几家,也不必跟他们啰嗦,给一个价格,爱买不卖,要是不卖,全部强行征收。”
老二拱手领命,又问道:“那药材呢?到时候可能,药材也会短缺的。“
“除了郑氏香料行,其他全都查抄了,货物全部越老宅的仓库去!”
“这样城里老百姓会不会不满啊?”
“你个蠢货,都打仗了,还管他们满意不满意?要是有人反抗,通通镇压。不能让一粒米,一片药材流出沙洲城!全部要牢牢掌握在王家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