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声音,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尤菲混乱的脑海里。
嗡——!
一瞬间,所有的思绪都化作了空白。
典礼?!
她猛然惊醒,一个激灵从那张柔软的大床上弹了起来,凌乱的被褥缠住了她的脚踝,险些让她摔倒。
坏了!
是莉娅的大典!
“好的!”她冲着门外高声回应,声音因心虚而有些发飘,“我们……不,我已经起来了!”
该死!
尤菲懊恼地咬了咬嘴唇,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差点犯了个低级错误,简直让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慌乱地回头,看向床上那个依旧睡得安稳的身影,气不打一处来。
那个高贵威严,却又任性得不讲道理的女王陛下,正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睡得香甜,仿佛塌下来都与她无关。
“伊莉丝!”
尤菲几步冲到床边,一把掀开了被子。
“起床了!要迟到了!”
她的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焦急。
伊莉丝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眸,懒洋洋地掀开一道缝隙,绝美的脸庞上写满了被打扰的不悦。
“唔……再睡一会儿……”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猫儿的爪子,不轻不重地在人心上挠了一下。
“我好困。”
“困?!”
尤菲看着她这副慵懒的模样,心里的火苗“蹭”一下就蹿了起来。
她瞥见被扔在地上的黑色短裙,想也不想就抓了起来,直接甩到了伊莉丝的脸上!
“赶紧穿衣服!”
“我先出去应付一下,你马上跟上!”
尤菲的语气不容置疑。
话音刚落,她便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这个让她快要窒息的房间,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砰”的一声关上门。
而房间内。
在尤菲离开的瞬间,床上那个还睡眼惺忪的人,缓缓坐了起来。
伊莉丝将盖在脸上的短裙拿开,那张冰冷绝美的脸上,哪里还有半分睡意?
她的眼眸清亮,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狡黠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
尤菲.....只能是自己的!
她就知道,尤菲那个嘴硬心软的家伙,怎么可能真的舍得把自己赶出去。
昨晚那所谓的“惩罚”,在她看来,不过是家伙恼羞成怒后,最可爱的“奖励”罢了。
伊莉丝伸了个懒腰,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勾勒出她完美到极致的身体曲线,散发着致命的魅力。
她拿起那件被尤菲扔过来的短裙,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似乎还残留着那人身上清甜的气息。
伊莉丝的目光落在紧闭的房门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还真是可爱呢。
她慢条斯理地站起身,一点也不着急。
毕竟,莉娅的典礼,要不是尤菲在自己根本不想要参加。
而从房间里面出来的尤菲直接叫塔菲起床了。
敲了半没有人声,直接开门进去果然还在呼呼大睡,直接将塔菲从床上拖起来。
洗漱整理了一番之后直接拉了下去来到楼下大厅。
大厅里早已站满了人,不过气氛却有些微妙的割裂。
高挑优雅的银龙王赛尔菲娜,正与气度不凡的金龙王奥瑞利安低声交谈,两饶神态专注而平静,仿佛自成一个世界。
不远处,红龙王伊格尼特烦躁地来回踱步,双臂抱在胸前,鼻子里时不时喷出一股灼热的气息,将脚边的石砖都烤得微微发黑。
“还没好吗?再等下去,我的骨头都要生锈了!”他不满的抱怨声在大厅里回荡,带着一丝火药味。
赛尔菲娜头也未回,声音清冷地传来:“伊格尼特,收起你那可悲的耐心,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脑子里只长肌肉。”
伊格尼特脸色一黑,刚想发作,却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
尤菲的目光越过他们,看到了安静站在一旁的人鱼公主妮娜。
妮娜察觉到她的视线,抬起头,对她露出一个温婉的浅笑,那笑容干净纯粹,让大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都缓和了几分。
而就在这时,尤菲的视线被一群前所未见的奇异身影牢牢吸引住了。
‘这就是……矮人族?’
她的红色眼眸里闪过一丝惊奇。
他们确实矮,身高只到普通饶胸口,可那敦实的身躯却宽得吓人,几乎像一堵墙。
虬结的肌肉将衣袖撑得鼓鼓囊囊,仿佛每一寸血肉下都压缩着恐怖的力量。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那引以为傲的大胡子。
每一位矮饶胡须都经过精心打理,被编织成极其繁复的麻花辫,上面还点缀着一个个闪闪发光的纯金圆环,随着他们的动作叮当作响,透着一股子土豪气息。
他们身上穿着漆黑的全身重甲,那甲胄厚重得不讲道理,表面哑光,连一丝光线都不反射,将他们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
这哪是什么“矮人”,这分明是一座座会移动的钢铁堡垒!
就在尤菲打量他们的时候,为首的一名矮人,胡子最长,金环也最多,突然咧开大嘴,冲着伊格尼特的方向发出一声闷雷般的哄笑。
“哈哈哈!听听,这头红皮大蜥蜴急得快要喷火了!”
他的嗓音粗犷得像是两块巨石在摩擦,震得人耳膜发麻。
完,他那双深陷在盔甲下的锐利眼睛一转,直直地落在了尤菲身上,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了一番。
“哦?又来了个漂亮的姑娘。”他粗声粗气地开口,语气里却带着几分爽朗的笑意,“丫头,你也是来看这几头大蜥蜴耍猴戏的?”
这番话粗鲁又直接,让尤菲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伊格尼特当场暴怒,金色的竖瞳瞬间燃起火焰:“你这该死的矮子,想被我拧掉脑袋当夜壶吗?!”
“随时奉陪!”那矮人毫不示弱,哐当一声捶了捶自己的胸甲,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巨响,“就怕你那点火苗,连给我的战锤附魔都不够格!”
眼看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赛尔菲娜终于转过身,冰冷的视线扫过两人。
“都给我安静。”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博林,管好你的嘴。伊格尼特,控制你的脾气。”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缓缓开口。
周遭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滞了。
伊莉丝迈着慵懒的步子踱了过来,她那张冰冷绝美的脸庞上,确实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唯有眼角眉梢透着一丝倦意。
可她的动作却毫不迟疑。
她走到尤菲身边,伸出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指尖微凉,却不容置喙地握住了尤菲温热的右手,随即,无比自然地十指相扣。
那是一种带着绝对占有欲的亲昵。
“哼。”
另一边,一道的身影更快。
塔菲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像只被侵犯了领地的猫儿,整个人直接挂在了尤菲的左臂上,毛茸茸的脑袋还在那单薄的臂弯里用力蹭了蹭。
她抬起脸,冲着伊莉丝扬了扬下巴,那双诡异的眼眸里明晃晃地写着两个字:我的。
尤菲:“……”
‘又来了……’
她身体一僵,简直欲哭无泪。
不过好在尤菲昨晚上已经还了债。伊莉丝对于塔菲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但是眯起眼睛,视线如刀,刮过塔菲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周围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度。
而这时尤菲发现那个正太悄咪咪的出现了不过他躲在角落并没有人在意。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适时响起。
这时露露西款款走来,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那双碧绿的眼眸在三人身上一扫而过,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又仿佛什么都看透了。
“各位大人,久等了。”
她微微欠身。
“我们出发吧。”
这一次,他们乘坐的是洁白的飞马。
那飞马神骏非凡,展开巨大的羽翼,载着众人冲而起,朝着那座恢弘的宫殿飞去。
尤菲低头看向脚下。
精灵城市,彻底变了。
曾经的废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崭新的世界。
白色晶石铺就的道路干净整洁,路面上撒满五彩的花瓣。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无数散发柔光的魔法光球漂浮在半空,点缀着整座城剩
古老的树屋建筑上挂满鲜花和绿叶编织的花环,还有飘动的五彩丝带。
街道两旁,站满了身穿白色礼服的精灵。
成千上万。
他们抬起头,安静地看着头顶飞过的飞马。
当尤菲她们经过时,所有精灵不约而同地将右手横放胸前,深深鞠躬。
没有喧哗,没有呼喊。
只有那无声的尊敬。
尤菲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见过无数次盛大场面。
但眼前这一幕,比任何典礼都更震撼。
这是信仰。
她收回视线,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莉娅。”她轻声,声音被风吹散,“你做到了。”
飞马继续向前,宫殿越来越近。
街道上的精灵越来越多,那些鞠躬的身影连成一片。
尤菲忽然意识到,这座城市的重生,不仅仅是建筑和街道的修复。
更是希望的重生。
她想起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看到的绝望眼神,想起那些破败的房屋和死寂的街道。
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准备降落了!”前方有人喊道。
尤菲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点失落。
很快,她们就抵达了那恢宏大气的精灵族宫殿。
宫殿外面,已经聚集了满满当当的精灵。
他们安安静静地跪坐在宫殿外的广场上,场面庄严肃穆,没有一丝声响。
整个画面静止而美丽,透着神圣的威严。
露露西带着众人,穿过巨大的宫殿,来到了宫殿后方那片古老神秘的圣树广场。
这里是精灵族加冕大典的举办地,也是整个精灵族最核心的地方。
尤菲的目光,瞬间就被那棵巨大神树死死吸引了!
她那双漂亮的红色眼眸瞪得溜圆,嘴巴微微张开,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她在心中默默念着。……这还是咱之前看到的那棵老树吗?
眼前的圣树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半分颓势。
它的树干直冲云霄,巨大的树冠更是覆盖了整座精灵圣都!
每一片树叶都散发着璀璨的金绿色光芒,在清风中缓缓摇曳着。
那光芒柔和而不刺眼,让人心旷神怡。
尤菲眨了眨眼,甚至伸手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
之前那棵凋零腐朽、奄奄一息的老树,竟然能在短短的时间里面焕发新生?
“怎么样?震撼吧?”
露露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得意。
尤菲转过头,看到露露西正一脸骄傲地挺着胸脯,下巴微微扬起,那副表情分明在:看吧,我就我们精灵族的圣树很厉害吧!
尤菲点点头。
她的确被震到了。这棵树的恢复速度实在太不科学了,简直就像是开了挂一样。
就在这时,尤菲突然感到一股温暖舒适的感觉从巨大的神树上传了过来。
那感觉很奇妙,就像是有一只温暖的大手正轻轻抚摸着她的灵魂。
她本来还有些失落,在这一刻瞬间变得平静淡然。
紧接着,尤菲便看到了!
无数金绿色的光流正在磅礴浩瀚的树干中缓缓流淌着!
那景象梦幻而诗意,甚至有些不真实!
“等等……”尤菲愣了愣,眼睛瞪得更大了。
她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又眨了好几下。
可那些金绿色的光流依旧在树干中流动,没有半点消散的迹象。
“这是什么?”
尤菲的瞳孔猛地一缩!她那张原本写满无奈与自嘲的脸上,此刻已经变成了彻底的震惊!与……骇然!
这……她在心中默默念着。……这是什么情况?……咱,怎么会,看到这些东西?
尤菲的呼吸急促了几分。
她能清楚地感知到,那些金绿色的光流并非普通的魔力。那是某种更加古老、更加纯粹的能量。
它们在树干中流淌的轨迹,隐约构成了某种复杂的纹路。
那纹路她从未见过,却又让她本能地感到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