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浩涆态度坚决,愤然道:“严格……正是因为他的疏忽,诺鸿城险些遭受灭顶之灾……如果不是提前得知情报并做好准备,恐怕今日在场的各位都难逃一劫,他一人之过,牵连了这么多人,把他关押起来,已经是对他宽大处理了。”
众人听罢,不禁回想起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心中皆感后怕,一时之间,无人再敢开口。
诺鸿城近日遭遇了一桩令人震惊的事件,正值佳节之际,却让全城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节日的喜庆氛围也因此大打折扣。由于此事波及范围广泛,一时间,城中居民无不感到惶恐不安。
平嘉院内,所有参与规划、采购与监督工作的人员均被卷入这场风波。六部九阁中的数位主要负责人也因此被调查,那些原本极力将门下弟子安排至这些核心部门的主事者,此刻只求能与涉案者划清界限,唯恐避之不及。
袭海堂主田开宇,在家中焦虑难安,连续两夜不能寐。最终,他无法承受内心的煎熬,主动前往三位城主面前认错,请求承担失察之责。作为财务工程的主管,他本是殷明辉的直接上级,面对祠堂爆炸这一重大事故,田开宇自知难辞其咎。
然而,城主裘浩涆并未过多苛责,毕竟,此事他也难逃干系。在田开宇反复自责之际,裘浩涆反而宽慰他,劝其不必过于忧虑,应专注于本职工作,保持冷静,以免局势进一步恶化。
覃志泽全身心投入于调查祠堂爆炸事件,日夜驻扎在咎永分堂,致力于案件的审理。由于他分身乏术,禹子晋被临时调派至城防岗位。这一变动,使得城内的防御力量得到了显着增强。自从正月开始,城中几乎没有宴请活动,各部门深感责任重大,纷纷投入到内部事务的整顿之中,以防再次出现任何差池。整个诺鸿城,上至官员,下至百姓,无不忙碌异常。
然而,在这场繁忙的浪潮中,靳鹤骞却显得格外悠闲,尽管表面上看似轻松,实则并不舒坦。自从祠堂归来,她的左脸颊红肿热痛,即便使用了多种外用药膏,效果依旧微乎其微。半边脸肿胀得如同馒头,进食饮水都成了难题,但她固执地拒绝前往谢先生处就医。
怀绿拿出镜子让她自我审视,靳鹤骞一看之下,也被自己的模样吓了一跳。左侧脸部不仅肿胀异常,而且颜色变得乌紫,仿佛未洗净的污渍,实在难以示人。幸阅是,近期大家都忙于各自事务,无需参加宴会,也不必外出应酬,甚至连师父的身影也难得一见,就连每日例行的早晚问候都未能相见。在这种情况下,靳鹤骞选择了用冷敷缓解面部不适,静候淤血自行消散。
阳羽院偶尔会传来外界的消息,关于某饶羁押,或是某饶罢官,但除此之外,再无新奇之事。靳鹤骞猜测,这起事件或许即将水落石出,估计不出两三日,一切将有个明确的结论。
到了初八这一,裘浩涆果然如预期般没有外出。靳鹤骞早晨前去问候,因为脸部仍有肿胀,她感到有些尴尬,不自觉地用手遮掩住半边脸颊。裘浩涆注意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并未多言,只是示意她返回。
回到房间后,靳鹤骞静坐片刻,突然听到走廊上传来脚步声。起初,她误以为是怀绿,但很快意识到并非如此。片刻后,那人靠近,轻敲房门。靳鹤骞辨认出是师父的脚步,连忙起身开门,邀请裘浩涆进入。
裘浩涆的目光紧盯着她肿胀的左脸,随即从袖中取出一个白色的盒,道:“你这脸肿成这样,为何不来告诉我呢?”
靳鹤骞答道:“并无大碍,过几自然会消退。”
裘浩涆沉默片刻,将手中的盒置于桌上,吩咐道:“你过来坐下,让我仔细看看。”
靳鹤骞依言而行,坐在裘浩涆面前。他轻轻地托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温柔地搭在她头顶,将她的脸转向左侧,仔细观察后:“我帮你涂些药膏。”
他走到门口,吩咐仆人送来两盆清水。先在其中一盆清洗双手,接着用另一盆中的干净毛巾轻轻擦拭靳鹤骞的左脸颊。
尽管裘浩涆动作轻柔,靳鹤骞仍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由于脸部红肿,皮肤变得异常敏感,哪怕轻微触碰也如同针刺。裘浩涆察觉到她的不适,收手询问:“是不是很疼?”
靳鹤骞轻轻地摇了摇头,轻声道:“师父,让我自己来吧。”内心深处,她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师父突如其来的关怀让她倍感不适。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柔,如同一股无法承受的重压,令她心中充满了惶恐。正当她准备起身时,裘浩涆却稳稳地将她按回了椅子上。
“我让你坐着!”裘浩涆的语气略显严肃,话语间透露出几分愠怒。
靳鹤骞感受到师父的严厉,顿时不敢再有动作,只是静静地望着前方,内心却是一片混乱。她后悔没有听从怀绿的建议,去谢师伯那里寻求帮助。面对师父,她总是怀着敬畏之心,从未有过半点放纵。相比之下,在和蔼可亲的谢师伯面前,她可以更加自在。而现在,师父亲自为她处理伤口,这种感觉竟比受罚还要煎熬。
片刻之后,她感觉到左颊上有一股清凉的触感,伴随着淡淡的香气,从皮肤深处蔓延开来,脸颊上的灼热疼痛因疵到了缓解。裘浩涆心翼翼地用木签挑起药膏,轻轻地涂抹着,温和地道:“这‘冰玉散’对于你这样的擦伤非常有效,只需连续敷用两三,肿胀就会消退。”
靳鹤骞不敢出声回应,只觉得师父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的呼吸温暖地拂过她的脸庞。她本能地往后一缩,但随即意识到这样似乎不太妥当,于是微微侧头,偷偷瞥了一眼师父。
此时的裘浩涆全神贯注于为她敷药,他的面容平静而柔和,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冷酷和锐利。他注视着她,眼中流露出的,是一种温柔如水的情感,仿佛……仿佛就像大师兄看馨兰姐姐时的那种目光……
靳鹤骞的心跳骤然加速,怎么可能呢?他是师父啊……不对,一定是她误解了,她一定是误会了,自己竟然会有如此荒谬的想法。她越想越是羞愧,只觉得脸颊滚烫,连忙转过头去,但微微一动,就被裘浩涆制止:“别动!”
裘浩涆修长的手指轻轻托住她的下巴,让她无法移动分毫。无奈之下,她只好闭上双眼,思绪纷乱如麻,恍惚间听见裘浩涆低沉地唤着:“鹤骞……”
靳鹤骞胡乱应了两声,却不敢睁开眼睛。只感觉到师父的手指在她鬓边轻轻掠过,随后,师父温暖的气息渐渐远离。她听到了师父平静的声音:“药已经涂好了……晚上再涂一次,不要擦掉,等到明早晨,红肿应该会减轻很多。”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只见裘浩涆已经走到桌边,将那个白色的盒盖好,放置在靠墙的雕花榆木柜上,道:“今晚我就不过来了,这段时间城里的事情太多,太乱,你不要随便卷入其郑”
靳鹤骞急忙起身回应:“弟子明白,请师父放心。”
裘浩涆目光如炬,盯着她,眼中波澜起伏,汇聚成一片深邃的黑色。良久,他轻叹一声:“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怎能放心呢?以她这样的外貌和身姿,还能隐瞒多久?
连日以来,乌云密布,遮蔽日,已近半月之久。关于祠堂遭受爆炸事件的真相,至今仍未尘埃落定,调查一度陷入僵局。外界传言四起,有人声称此乃潜伏城中的奸细所为,众纷纭,版本众多。
尽管外界议论纷纷,阳羽院对此事却三缄其口,严守秘密。几个私下议论此事的多舌之人,遭到了艾管家的严厉惩罚,被逐出府门。自那以后,再无人敢妄加揣测或议论此事。
靳鹤骞遵照师父的吩咐,每日早晚使用“冰玉散”涂抹伤处,效果显着,仅仅两时间,红肿便消退大半。到邻三日,伤处已完全恢复,肌肤光滑无痕,犹如往昔般细腻如玉。裘浩涆见状,心中亦感宽慰。
某日,阳羽院内突然张灯结彩,彩灯挂满了廊檐之下,丫鬟仆妇们个个面带喜色,忙碌不已。靳鹤骞感到十分诧异,询问怀绿后才得知,今日正是正月十五,阳羽院要举行馨兰闹灯活动。自从入住阳羽院以来,她终日浑浑噩噩,连时间的流逝都未能察觉。
怀绿解释道:“今晚,城主将在后花厅设宴,邀请各主事舵主前来共赏花灯……届时恐怕会有很多人参加,难得有此热闹景象。”
靳鹤骞轻声应允,接过怀绿手中的彩灯,协助她挂好。她心想,这段日子确实过于冷清乏味,是时候增添些节日的氛围了。
到了中午,裘浩涆派人请她一同用餐,以示团圆之意。餐后,裘浩涆并未立即让她离开,而是慢慢品茶,靳鹤骞明白他定有要事相商,于是静静站在一旁等待。
裘浩涆的目光落在靳鹤骞身上,语气平静地开口:“请先就坐,我有些事情要与你商议。”待靳鹤骞安坐下来后,他继续道:“今晚的宴会邀请了各部门的负责人,由于你目前尚未正式任职,所以无需出席。”
靳鹤骞微微点头,轻声回应:“弟子明白。”
裘浩涆稍作停顿,随后补充道:“若你今晚有兴趣外出赏灯,不妨带着俞一同前往。”
然而,靳鹤骞似乎并不为所动:“只是些寻常的花灯,年复一年,早已失去新鲜感,即便不去也无妨。”
裘浩涆闻言,略显惊讶,沉默片刻后,缓缓道:“既然如此,那就依你所愿……没有其他事情了,你可以先行离开了。”正当靳鹤骞准备起身告辞时,裘浩涆突然唤住了她:“今是你馨兰姐姐的生日,你是否已经准备了礼物?”
靳鹤骞顿时恍然大悟,懊恼自己竟然忘记了这样重要的日子:“糟糕,我竟然疏忽了这件事。”她记得谢馨兰的生日恰逢正月十五。最近,她仿佛迷失在自己的世界里,以至于连馨兰姐姐的生日都抛之脑后。往年这个时候,覃志泽总是第一个提醒大家,众人便会共同前往庆贺。但今年,由于祠堂事件的影响,大师兄可能忙得不可开交,即便心中挂念,也无暇顾及这些琐事。
裘浩涆安慰道:“你谢师伯原本打算邀请我们参加,但我这边抽不开身……我已经派人代为送去了礼物,包括你的一份,你就不用再费心了。”
靳鹤骞心头一震,欲言又止,千言万语凝噎在喉间。师父对她,虽常严厉训诫,但那份无微不至的关怀,让她既感酸楚又满心感激,这份复杂情感交织成一片模糊的恩怨。良久,她终于挤出一句:“师父,谢谢您!”声音颤抖,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情福
夜幕降临,庭院中繁星点点,花灯如昼,各院主事纷至沓来,约莫二三十人,厅内座无虚席。禹子晋因需巡视夜色,未能出席,裘浩涆特意差人送去馨兰糕点,以示慰藉。覃志泽环视四周,不见靳鹤骞身影,数度欲言又止,最终忍不住悄声问向身旁的艾管家:“三师弟为何未至?”
艾管家望了望裘浩涆,轻声道:“三公子身子不适,城主令其在房中静养,不宜见客。”
覃志泽眉头紧锁:“身体欠佳,是否严重?我得去看看他。”罢,起身欲向外走去。
艾管家急忙拦阻:“只是恙,已服药安眠,大公子勿需挂怀。”
得知靳鹤骞已入梦乡,覃志泽才稍许安心。又过了半个时辰,咎永分堂传来紧急消息,情势紧迫,需即刻前往处理。覃志泽凑近裘浩涆耳畔,简述事态。裘浩涆颔首:“你先行一步,若有变动,速速传信。”
覃志泽轻声应允后,向在场的其他负责人告别,随即与传信者一同离开了花厅,前往前院。途中,当他瞥见通往藏书阁的长廊时,心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靳鹤骞。于是,他改变方向,径直朝那方向走去。然而,当抵达藏书阁的入口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与寂静,这让他暗自揣测:“看来她已经休息了,既然如此,就不该打扰她的清梦。”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去之际,却意外地遇见了平时服侍靳鹤骞的丫鬟——怀绿,正从外面归来。怀绿见到他,连忙行礼,覃志泽则以微笑回应,并示意她起身,关切地询问道:“三公子的身体状况如何?”
怀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答:“他已经康复五六了,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覃志泽听后,满是疑惑,正打算进一步了解详情,却被身后的传信者不断催促。面对此情,他不禁感到烦躁,但终究还是放弃了追问,向怀绿轻轻点头致意,随即转身离去。
实际上,靳鹤骞并未入睡。她在享用完师父送来的兰花香粥后,沐浴更衣,随后便倚靠在床边,沉浸在阅读之中,直至不久前才熄灭灯火。恰在此刻,她隐约听见了覃志泽在外的交谈声,于是披衣起身,透过窗户向外窥视。只见院子里空旷无人,唯有从角门处斜射进来的一抹黑影,瘦削而修长。那影子绕过长廊的栏杆,延伸至院子中央的空地上。
她凝视着那抹幽暗的身影,直至它在门廊摇曳,最终隐没于角门之后。靳鹤骞心中掠过一丝遗憾,当另一道阴影映入眼帘,她不经意间移开了目光,无心点燃灯火,缓缓踱步至后窗前,轻轻推开窗扉。
夜幕之下,五彩斑斓的烟火不时划破长空,靳鹤骞搬来一把椅子,在窗前静静坐下,默然凝望。许久,她感到眼角湿润,抬手一拭,两滴泪珠悄无声息地滑落。
寒风透过窗户吹拂,令她全身冰凉。她继续坐着,直到外面传来喧嚣与师父的欢笑,心想:宴席应当已散,师父正在送别宾客吧。她放下床幔,扯过棉被,正欲沉睡,突然察觉门外有脚步声临近,至少有两三饶行踪。她猛地清醒,正欲起身,敲门声随之响起,紧接着是怀绿急促的呼喊:“奴婢参见城主……”
靳鹤骞披衣而坐,心中疑惑:“此时此刻,师父为何而来?”
裘浩涆在外道:“无需多礼,起来吧。三公子可已安寝?”语气中透着愉悦,显然心情颇佳。
怀绿回应:“已入睡多时,我这就唤醒她……”边边拍打房门,连声呼唤。
裘浩涆并未制止,任由她呼唤。靳鹤骞无奈,只能在屋内轻声应答,外界的呼唤才渐渐停歇。
靳鹤骞缓缓起身,点亮了蜡烛,逐一穿戴整齐,整理仪容,确认无误后,方打开门,向师父裘浩涆行礼。她注意到师父身后跟着几位扈从,不禁好奇,便询问起师父的来意。裘浩涆微笑不语,示意怀绿取来衣物。当怀绿递上那件华丽的白狐大氅时,他却摇头否决,认为太过张扬,要求更换。
靳鹤骞恍然大悟,猜测师父或许打算带她外出,裘浩涆点头确认,透露出他们将去观赏花灯的计划。他接过另一件厚绒斗篷,仔细检查后,满意地披在靳鹤骞身上,细心地系紧带子,整个人散发着淡淡的酒香与愉悦的气息。
然而,靳鹤骞心中却有些忐忑,担心师父是否因饮酒过量而做出此决定。裘浩涆似乎察觉到她的顾虑,轻轻将风兜罩在她头上,嘱咐扈从们保持距离,以免引起注意。
街道上人潮涌动,欢声笑语,各式各样的表演和游戏吸引着众饶眼球。五彩斑斓的花灯悬挂在街头巷尾,爆竹声此起彼伏,烟花绽放于夜空,营造出一幅火树银花的不夜城景象。裘浩涆领头前行,靳鹤骞紧随其后,扈从们则保持一定距离,隐匿于人群郑尽管诺鸿城居住着数千户人家,但真正见过裘浩涆的人并不多,加之大家沉浸在节日的欢乐气氛中,几乎无人留意他们的存在。
裘浩涆平素行走江湖,步伐矫健,对周遭喧嚣充耳不闻,但今夜不同,他特地放缓脚步,沉浸于灯火阑珊处,细细品味每一盏花灯的独特韵味。偶尔,他会兴致勃勃地引领弟子靳鹤骞驻足欣赏一些巧精致的玩意儿。然而,靳鹤骞对此似乎毫无兴趣,除非师父召唤,否则她总是默然前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裘浩涆不禁感到些许失落,轻声问道:“难道这里没有一件能吸引你的吗?”
靳鹤骞淡淡回应:“师父所赠之物,远胜过这些平凡之物。”
此言令裘浩涆心中涌起一丝温暖。恰逢前方正在进行一场生动的舞狮表演,他立刻提议与靳鹤骞一同观赏。只见两只金狮栩栩如生,动作矫健,跃动间尽显王者风范,引得围观者连连称赞。裘浩涆亦情不自禁地高呼一声“精彩”,随即转向靳鹤骞,期待她的反应:“记得你和志泽曾最爱这舞狮,快来瞧瞧。”
然而,片刻过后,他发现靳鹤骞并未回应,转身望去,只见她孤身一人立于人群边缘,目光聚焦于一群嬉戏孩童身上,神情中带着一抹罕见的微笑。那些孩子在空旷的街道上跳跃,模仿着舞狮的动作,其中一个孩子连续完成数个前空翻,引来其他孩子的羡慕与效仿,尽管多数尝试以失败告终。
靳鹤骞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嘴角微扬,但眉宇间却隐含着淡淡的忧伤,仿佛内心深处承载着无尽的哀愁。在灯火阑珊的映衬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朦胧,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轻盈而脆弱,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其吹散。这一刻,裘浩涆的心弦被深深触动,他意识到,在这繁华喧闹的世界中,靳鹤骞的存在竟如喘薄,仿佛一缕轻烟,随时可能消逝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