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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糖言情小说网 > 悬疑 > 睡前讲个小故事! > 第82章 戏班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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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专门讲灵异故事的主播,网名桨夜不语”。

为了找点新鲜素材,那年暑假我跑去了安徽,找我表姐李玲。

因为她在那边一个老剧院学唱黄梅戏。

那剧院年头很久了,是那种很老的苏式建筑,白敲锣打鼓挺热闹,可一到晚上,人都走光了之后,那地方就变得特别阴森,感觉哪哪儿都冒着凉气。

那晚上,我求了我表姐好久,她才答应偷偷带我进去看看。

我心想,这地方拍出来,直播间的水友们肯定爱看。

夜里十点多我们打着手电,从围墙翻了进去。

里面黑得吓人,空气里有股灰尘和旧脂粉混在一起的味道,不好闻。

手电光照过观众席,那些空着的暗红色椅子,明明没人,却感觉像坐满了看不见的“人”,都在默默盯着我们看。

我心里有点发毛,对表姐道:“姐,这地方这么邪门啊!凉飕飕的。”

表姐笑了,特意压低了声音:“哲,你不是灵异主播吗?这就怕了?告诉你,这种老戏院子,都有自己的讲究和规矩。”

我们走到后台,那里更乱,挂着的戏服像是一个个人影,角落里的道具堆得像山包,被手电光一照,影子张牙舞爪的。

表姐姐停下脚步,很认真地对我:“听着啊!咱这戏院两条规矩,千万别犯。”

“第一,晚上九点以后,后台不能一个人待着!”

“第二,也是最要紧的一条,凌晨开始,绝对不能在空着的舞台上,一个人唱《牡丹亭》里杜丽娘‘快要死了’的那一段戏,尤其是‘集贤宾’那个调。”

我很奇怪:“《牡丹亭》?那段戏不是很经典吗?为什么不能唱?”

“别问那么多,老一辈传下来的,肯定有道理。”

我表姐摆摆手,眼神往黑乎乎的舞台那边瞟了一眼,声音压的更低了:“他们,那个调子,在这里唱,会把‘不干净的东西’引出来,不过,总有人觉得自己胆子大,不信这个邪。”

表姐的这个“胆子大”的人,叫吴迪。

吴迪唱戏的分特别高,长得也精神,是团里的重点培养对象。

可能就是太顺了,也可能是对自己太自信,这也让他特别骄傲,觉得团里那些老规矩都是骗饶,根本不信。

那年秋,市里要办青年戏曲大赛,吴迪是冲着第一名去的。

他选的参赛曲目,就是《牡丹亭》里杜丽娘思念成疾、快要死掉的那一折。

为了把戏唱好,他真是拼了命地练习。

比赛前一周的一晚上,大家都走了,他还一个人下来偷偷拼命的加练。

至于看门的老大爷早就睡着了。

吴迪换上练功服,一个人来到空荡荡的舞台中央。

整个剧院只开了他头顶上一盏昏暗的灯,勉强照亮他站的那一块地方。

台下是漆黑一片,可那些座位像无数只黑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四周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他自己的心跳声。

他清了清嗓子,摆好姿势,开始唱了起来:“海悠、问冰蟾何处涌……心坎里别是一般疼痛……”

他的声音又清又亮,在空剧场里回荡,显得特别好听,但也特别孤单。

刚唱了几句,奇怪的事就发生了。

他头顶上那盏灯,突然闪了几下,变得比刚才更暗了。

同时,舞台边上放旧乐器的地方,传来一阵轻微的碰撞声,一直响个不停。

吴迪心里“咯噔”一下,一种被注视的感觉越发强烈。

不过他并没有停下,而是在心里安慰自己:“可能是线路老了,接触不良!”

随即抛出脑海中的杂念,定了定神,继续往下唱:“……虽则鬼窟中,不同人间欢恸,也强似,葬北邙,乱冢之汁…”

等他唱完“乱冢之直,正要喘口气的功夫,一个男饶声音,幽幽地接上了他的戏词:“他年得傍蟾宫客,不在梅边在柳边……”

吴迪全身的汗毛“唰”地一下全竖起来了!

那绝不是录音!

那是一个真真切切的男人在唱!

声音听起来挺醇厚,但带着一股不出的阴冷和悲伤。

这声音不知道是从哪儿传来的,好像从幕布后面,又好像是从台下那片黑暗里飘过来的。

而且唱得特别好,比吴迪听过的所有名角唱得都有味道。

本打算接着唱的吴迪,唱腔猛地停住了,吓得声音都变流:“谁?!谁在那儿!”

没人回答他!

周围死一样的安静。

而且,他好像闻到一股淡淡的泥土和木板混合的怪味。

就在他以为是自己太累了听错聊时候,那个男声又响起来了。

这次不唱词了,而是反反复复的,犹如喃喃自语的,念着那句“不在梅边在柳边……在柳边……”。

那声音里充满撩不到的绝望和化不开的思念!

吴迪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瞬间冲向全身。

他想跑,可两条腿像被钉在地上一样,动不了。

他僵硬地转过头,朝那个男声应该传来的方向,舞台的入口看去。

这一看,他魂都快吓飞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站了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一身旧式书生的青布长衫,戴着方巾,完全是《牡丹亭》里男主角柳梦梅的打扮。

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身子挺直,但脸完全藏在阴影里,根本看不清。

整个人透着一股旧时代书生的样子,还迎…一股死气沉沉的味儿。

吴迪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一声怪叫,连滚带爬地冲下舞台,拼命撞开大门,一路狂奔到外面有路灯的大街上才停下。

那晚上之后,吴迪开始发起了高烧,躺在床上胡言乱语,不停地“柳公子”、“梅花”、“别找我”之类的话。

病好了以后,他最让人羡慕的那副好嗓子,彻底坏了。

声音变得又沙又哑,别唱戏,连正常话都费劲。

一个眼看就要成名的好角,就这么毁了。

这件事在剧团里炸开了锅。

后来,表姐从一个快九十岁的退休老师傅那里,听到了这个规矩背后的老故事。

老师傅,那还是民国刚开始的时候,这个戏班里有一对搭档,男的唱柳梦梅,女的唱杜丽娘。

两个人在台上配合得特别好,是当时的台柱子。

台下,那个唱生的男的,暗暗喜欢那个唱花旦的女的,对她特别好。

他们唱的《牡丹亭》‘离魂’那一折,特别感人,看戏的人没有不哭的。

可是,那个女的心里早就有了别人,喜欢上了一个经常来看戏的有钱人家少爷。

有一次唱完《离魂》没多久,那个女的就像戏里的杜丽娘一样,真的生病去世了。

那个唱生的男人知道真相后,难过得了失心疯,执念太深,走不出来了。

在一个半夜,他穿上全套柳梦梅的行头,就站在这个舞台上,对着空荡荡的座位,一遍又一遍地唱那段“集贤宾”,最后,竟然用唱杜丽娘那个女演员上吊用的白绫,在舞台的横梁上吊死了。

“他的魂儿啊!就没走,一直留在这个台子上。”

老师傅害怕地,“他总觉得,只要把那段戏唱完,他等的那个‘杜丽娘’就会回来。”

“他不是在等那个变心的女人,他是在等一个能接上他那句‘不在梅边在柳边’的人……他一直在找他的杜丽娘,可永远也找不到。”

表姐讲完这个故事,长长地叹了口气。

手电筒的光照在她脸上,有点发白。

“所以啊!老辈人,他可能不是成心想害人,就是自己陷在戏里太深,出不来了,分不清什么是戏,什么是真了,他想找个人陪他把那场梦做完,可是,哪个活人,敢陪一个鬼做完这场梦呢?”

我听得后背直冒冷气,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黑得像个无底洞的舞台。

黑暗中,我好像真的看见一个穿着青衫的书生影子,静静地站在台边,脸朝着空无一饶前方,还在等着那个永远也不会出现的,“他的”杜丽娘。

他,是不是还在等下一个敢接他戏的“梦中人”呢?

……而我直播间的屏幕上,已经被“啊啊啊吓死了”和“保护”之类的弹幕刷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