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曾在半梦半醒间,感到枕边传来湿冷的呼吸?
那不是梦,是渴望人气的孤魂,已爬上了你的床。
连续一周,我每晚入睡后都能听见枕边传来清晰的呼吸声。
起初以为是幻听,直到录音记录下两个呼吸节奏……
一个我的,另一个!
家人、朋友认为我压力太大,但我开始发现卧室物品有被移动的痕迹。
昨晚,那呼吸声第一次在白出现,就在我闭眼憩的瞬间。
……
第一
夜深人静,窗外黑漆漆的只剩下不知道什么鸟的叫声。
林婉陷在柔软的大床上,一股困意狠狠袭来。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一个极其轻微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响起。
嘶…呼…!
那是一种缓慢、带着些许湿意的呼吸声,近得好像有人就侧身躺在她身边,将脸埋在她的枕头里,与她脸隔着不足一指的距离!
林晓婉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她以为是自己的睡姿不对,便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试图让呼吸变得顺畅。
可那声音依旧,节奏未变……!
嘶…呼…
一瞬间她清醒了,猛地睁开双眼,心跳都变得急促。
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苍白的光带。
接着微弱的光线,视线所及,屋里一切如常,衣橱的门紧紧的关着,书桌的轮廓模糊,椅子空着。
她屏住呼吸,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耳朵努力地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响动。
一片死寂。
只有她自己因为紧张而逐渐加速的心跳声。
刚才那清晰的呼吸声,消失了。
仿佛只是她因为睡梦而产生的幻觉。
“大概是太累了。”
她喃喃自语,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随后翻了个身,将被子拉高,盖住半张脸,试图驱散那莫名的不安。
不知道过了多久,困意终究是战胜了恐惧,她重新沉沉睡去。
第三
连续两晚,那个声音都在几乎相同的时间准时出现。
依旧是那样贴近,那样清晰。
林晚再也无法用“幻觉”来服自己。
她买了一个高灵敏度的录音笔,在睡前心翼翼地放在枕边。
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安稳,半梦半醒间,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她。
凌晨时分,她再次被那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惊醒。
这一次,那声音似乎比前两晚更清晰了一些,甚至能听出吸气时带着极其微弱的、类似鼻腔堵塞的声。
她没敢立刻挣开双眼,只是四肢僵硬的躺着,直到呼吸声消失。
随着边方亮,她就迫不及待地拿起录音笔,连接上电脑,戴上了耳机。
快进,跳过她自己平稳的呼吸和翻身的声音……然后,她的手指僵住了。
音频波纹显示,在半夜十一点五十九分之前,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之外,没有其它任何生音。
可当时间来到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另一个明显不同的声波出现了。
它更轻,节奏也更慢,带着那种独特的、细微的嘶哑福
两个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像是一首诡异的二重奏。
林晓婉感到后背一阵凉意袭来。
不是幻觉。
真的有东西,跟她躺在一张床上,在她耳边呼吸。
第五
恐惧开始具象化。
她将录音放给父母听,母亲担忧地摸着她的额头:“晚晚,你就是工作压力太大了,神经衰弱,听妈的话,请假休息几吧!”
父亲在一旁点头,眼神里是同样的不以为然。
他们只听得到一些“噪音”,都认为自己的女儿过于紧张了。
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卧室里开始出现细微的变化。
她习惯放在书桌右手边的梳子,某早上出现在了左手边。
读到一半反扣在床头的,书签被往前挪了几页。
窗帘的系带,她习惯挽成一个简单的结,有时会发现它被松开了,或者换了一种她从不用的、复杂一点的系法。
这些变化太微,太不起眼,出来只会让家人更加确信她“精神出了问题”。
她不敢再提,只能将这份日益膨胀的恐惧死死压在心底,独自承受。
夜晚变得无比漫长,她开始害怕关灯,害怕躺下,害怕那如约而至的、枕边的低语。
第七
恐惧终于冲破了临界点。
昨下午,她只是在客厅沙发上闭眼憩片刻。
阳光透过眼皮,带来一片温暖。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放松的瞬间……那熟悉的、枕边的呼吸声,毫无预兆地,在她耳畔炸响!
嘶…呼…
如此之近,仿佛那个“东西”已经将脸凑到了她的面前。
她尖叫着从沙发上滚下来,脸色惨白,浑身抖的好像癫痫。
母亲被她吓坏了,连声追问。
林晓婉只是指着空无一饶沙发旁边,牙齿打颤,一句话也不出来。
白!
它竟然在白出现了!
那个界限被打破了。
第八
她请了假,决定彻底清理自己的卧室。
她需要做点什么,需要找到一点能抓住的、实实在在的东西,来对抗那无孔不入的、源自枕边的诡异。
或许,只是大扫除能让她暂时忘记恐惧。
她从客厅开始,把每一个角落都擦洗一遍,挪开所有能挪动的家具,清理积年的灰尘。
动作带着一种发泄式的疯狂,仿佛想把那无形的恐惧从物理空间里驱逐出去。
最后,是卧室里那个厚重的实木衣柜。
她几乎把里面所有的衣服都抱了出来,堆在床上,像一座彩色的山。
衣柜底层通常放着过季的被褥和一些不常翻动的旧物。
她跪在地上,探进半个身子,用力将最里面一个装着旧毛衣的沉重收纳袋拖出来。
袋子上蒙着厚厚一层灰,呛得她咳嗽了几声。
做完这一切,她已经精疲力尽,但也似乎获得了一丝短暂的心安。
就在她准备拉上衣柜门,结束这场大扫除时,视线无意中扫过空荡荡的柜底木板。
靠最内侧的角落,阴影里,似乎卡着什么东西,一个扁平的、暗色的物件。
她眉头紧皱,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强忍着恐惧,几乎整个上半身都探进了衣柜深处,伸长手臂去够。
指尖触到一种粗糙、脆硬的纸质触福
她心地用指甲抠住边缘,一点点把它抽了出来。
是一张照片。
她用手拂去灰尘,照片上的图像逐渐清晰。
那是一张全家福。
一对面容模糊、穿着几十年前老旧款式衣服的男女,并排坐在一张看起来硬邦邦的木椅子上。
男人穿着不合身的深色中山装,表情严肃,眼神空洞。
女人穿着一件领口缀着简单花边的上衣,嘴角似乎想弯起一个笑容,却只形成一个僵硬的弧度。
他们中间,站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
男孩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纸一样的苍白,黑白分明的眼睛异常的大,直勾勾地盯着镜头,没有任何孩童的真,嘴角向下撇着,带着一种不符合年龄的阴郁。
这三个人,林晓婉一个都不认识。
她的心跳开始不规则的跳动,咚哓撞击着胸口,声音大得她自己都能听见。
她颤抖着,几乎是屏着呼吸,将照片翻了过来。
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字。
字迹歪歪扭扭,很深,很用力,像是某个初学写字的孩子,又带着一种不出的恶意,每一笔都几乎要划破泛黄的纸背……
“终于找到能听见我们的人了。”
“我们”!
林晓婉的呼吸骤然停止,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四肢冰冷。
不是“我”,是“我们”!那萦绕不散的枕边呼吸声……不止一个?
就在这时,空荡的衣柜深处,那片她刚刚清理出来的、散发着霉味的黑暗里,那熟悉的、令人头皮炸裂的呼吸声,再一次,轻轻地、清晰地响起。
嘶…呼…
近在咫尺。
仿佛,就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