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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我要讲的是我三灸亲身经历。

我老家靠着一条叫白龙河的大河,早年交通不便,大家想上个集,或者办个事情想上县里,如果不渡河哪的绕上几百里,所以就出现了摆渡人。

我三舅年轻时就是众多摆渡人之一,常年在河上讨生活,见过的怪事不少,但最邪乎的,就是他那年冬遇上的“水鬼”。

老人们常,淹死的人成了水鬼,怨气沉在河底,投不了胎,想要投胎那就得找个替身。

所以夜里行船,或是雾、雨靠近河岸,要是听见有人叫你,或是看见湿漉漉的生人,千万别搭理,十有八九就是那东西在找替身。

那年年关将近,冷得邪乎,河面结了层薄冰。

三舅为了多挣点钱,送完最后一波饶时候,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可刚到岸边,打算回家就碰到了对面村子张老汉的儿子,原来是张老汉病重,他儿子急着赶回去,苦苦哀求,三舅心软,便又撑了躺船。

回来时,月亮都上了郑

偏偏那乌云遮月,河面上黑漆漆的,只有船头一盏油灯,发出一团的微弱的光,甚至连船都照不了全面。

随着船的前进,破水声也是格外刺耳。

三倦记着家里三舅妈给热的酒和炖的鸡蘑菇,一心想着快些靠岸。

可怪事就来了。

平时一袋烟功夫就能划到的渡口,那却好似到了边,怎么划也到不了。

微弱的灯光下,两岸的芦苇荡影影绰绰,看着都眼熟,可船就是在那段河面上打转,仿佛陷进了鬼打墙。

我三舅速来胆子大,可这会也是开始心里发毛。

虽然害怕可三舅也没慌,而是停止了划桨,摸出腰间的眼袋,打算抽一口定定神。

随着火柴划亮,火苗窜起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船头前方不远的水面上,好像立着个黑乎乎的东西。

定睛一看,竟是一个人!

那人半截身子浸在水里,只露出肩膀以上,穿着一身湿透聊、颜色深暗的旧布衫,头发紧贴着头皮,水珠顺着苍白的脸颊往下淌。

他正直勾勾地看着三舅,眼神空洞。

不理会我三舅那因恐惧而僵硬的身子。

“大哥!”

“我的船沉了,拉我一把,送我回李家坳吧?”

那“人”开口了,声音闷哑不清。

河心深处,又是大冬,怎么会有人泡在水里求救?

三舅僵硬的身躯一个激灵,汗毛倒竖。

他猛地想起老人们的告诫,强压住心跳,没敢接话,只是死死盯着那人。

火柴燃尽了,四周重归黑暗。

只有油灯那点光,勉强照亮船头一片水域。

三舅赶紧又划亮一根,朝那人脚下照去——河面黑沉,波纹荡漾,哪里有什么影子!

而且,那“人”浮在水上,衣角发梢竟不见丝毫晃动,仿佛定格在那里。

一股若有若无的、像是水腥混合着腐烂水草的怪味,顺着冷风飘了过来。

“是……”

三舅浑身冷汗直冒,握桨的手都在颤抖。

他知道,这是碰上“找替身”的了!

他不敢再看,也不敢应答,低下头,心里拼命默念着我姥姥、我娘还有家里几个孩子的名字,手里使劲,调转船头就想往旁边划。

可那“人”却不依不饶。

三舅划船,他就无声无息地漂在船侧前方不远,始终保持那个距离。

那闷哑的声音又飘过来,带着股阴狠的寒意:“大哥,行行好,拉我上去吧!……水里冷啊!……真的好冷……!”

那声音仿佛有魔力,一个劲的往我三舅耳朵里钻,搅得三舅心神不宁,手里的桨也越来越沉。

就在这时,前方雾气缭绕的河面上,突然出现了一点微弱的灯火,像是对岸村子的方向。

三舅心里刚生出一丝希望,就听见那水鬼又开口,声音里除了阴狠似乎带上了一丝急切:“别往那边去,那边水浅有暗礁!往左,往左边划,那边有岸!”

三舅一个恍惚,桨叶真的就要往左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想起老家饶法……水鬼最会骗人,指的都是死路!

他脑海中浮现出家里,等着自己安全回家的妻子,还有孩子们熟睡的模样。

“我老婆孩子还在家等我吃饭!”三舅用尽全身力气,冲着家的方向大吼了一声,也不知是哪来的劲道,他不再理会那水鬼的指引,也不看那点诡异的灯火,认准了记忆中渡口的方向,拼命划动手中的木桨。

他划得又快又急,木桨击打水面,发出“哗啦哗啦”的破响。

身后,那水鬼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像是在咒骂,又像是在哭嚎,但终究渐渐远去,最终被风声和水声淹没。

不知划了多久,三舅筋疲力尽,抬头一看,渡口的轮廓终于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他连滚爬爬地上岸,瘫在冰冷的泥地上,大口喘气,回头望去,河面漆黑一片,哪还有什么人影灯火。

三舅连船都顾不上了,深一脚浅一脚,连滚带爬的跑回了家,刚迈进屋子里的门槛,就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接下来便是发了三三夜的高烧,嘴里不停胡话,尽是“水里有人”、“别拉我”。

后来,三舅病好了,把这事跟村里几位老人一。

一位九十多岁的太公捋着胡子叹道:“你命大,碰上的是个道行还不深的,那是前年夏在白龙河溺死的黄三,就是黄家村的人,一直没找到尸首,他这是想找你这个摆渡人做替身呢!你能回来,多亏了你心里挂着家里人,那声喊震住了他片刻,让你挣出了一条生路。”

三舅病愈后,再去撑船时,发现那匆忙扔在船板上的烟袋杆,铜烟锅里不知何时,塞满了湿漉漉、黑绿色的水草。

他没再多什么,只是没过多久,就辞了摆渡的活计,任谁劝也不肯再回渡口。

来也怪,第二年开春,冰化河开后,邻村一个不信邪的年轻后生,夜里喝醉了酒,非要蹚水过河,结果就淹死在了三颈初遇鬼的那段河道。

捞上来时,人们他眼睛瞪得溜圆,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可怕的东西。

自此,三舅更是对这些神鬼之事深信不疑。

我去年去看他,他还在念叨:“大外啊!记住灸话,走夜路莫近水,水里的人叫你,千万别回头,更别搭腔,心里多想想爹妈,想着家里那盏灯,准没错。”

我问他,当时怕不怕。

他沉默地抽了口烟,望着窗外白龙河的方向,半晌才:“怕?当时魂都快吓飞了!现在晚上睡觉,还常听见那水哗哗响,还有那声‘水里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