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实验室的石台上,程明用粉笔勾勒出一幅复杂的装置图。中央是个嵌满玄铁矿的转子,黑色矿石表面闪烁着金属光泽,边缘打磨出锋利的叶片;外围环绕着九层灵纹玉线圈,导线末端连接着特制的水晶检测器,整个装置像只伏在石台上的金属蜘蛛。晨雾透过通气孔渗入,让线圈上的灵光泛起朦胧的光晕。
“就是这里。” 程明指尖点在转子与线圈的间隙处,量子神识中,无数灵气粒子正沿着无形的 “磁感线” 流动,形成从南极指向北极的闭合回路,“法拉第前辈证明,变化的磁场能产生电流。今我们要验证的是,变化的灵气场能否产生新的能量。”
李砚抱着记录石板,看着铁牛将转子固定在轴承上。这枚转子由玄铁矿与雷纹石混合锻造,前者蕴含然磁性,后者能增强灵气传导,叶片角度经过精确计算,恰好与线圈形成 30 度切割角:“先生,转速设定为每分钟八十圈可以吗?这是我们能稳定控制的最高速度。”
程明点头,将一块高纯度灵纹玉电池接入动力装置:“启动吧。记住,重点观察检测器的灵能波动,尤其是转子通过线圈平面的瞬间。” 他特意在检测器旁放了盏萤石灯,灯座连接着细的导线 —— 这是最直观的检验方式,若有新能量产生,灯会亮起。
铁牛扳动开关,齿轮传动的咔嗒声立即响起。转子开始缓慢转动,玄铁矿叶片切割着空气中的灵气磁感线,实验室里的灵气粒子突然变得躁动,在量子神识中呈现出被撕裂的微光。最初的十圈里,水晶检测器毫无反应,线圈只是微微发热。
“是不是转速不够?” 铁牛忍不住加大动力,转子转速飙升至每分钟一百二十圈。这时,检测器表面突然闪过一丝微弱的蓝光,像萤火虫掠过黑夜。李砚立即俯身记录:“第一缕感应能量出现!强度 0.01 灵单位,性质…… 不同于传统灵气!”
程明的心跳骤然加速。他示意铁牛保持转速稳定,自己则凑近观察线圈接口 —— 那里的云纹钢触点竟凝结出细的电火花,虽然转瞬即逝,却清晰证明了新能量的存在。“是灵电!” 他脱口而出,前世物理课本上的法拉第电磁感应实验画面与眼前场景重叠,“变化的灵气场在线圈中感应出了灵电!”
洛清羽闻讯赶来时,恰好看到转子加速到极致的瞬间。叶片与磁感线的切割频率达到峰值,九层线圈同时亮起幽蓝光芒,水晶检测器的数值疯狂跳动,最终稳定在 0.05 灵单位。更令人振奋的是,连接检测器的萤石灯竟发出了持续的绿光,虽然亮度微弱,却稳定不熄 —— 这盏灯没有接入任何电池,完全由感应出的灵电驱动!
“没有直接输入灵气,却产生了持续能量。” 洛清羽抚摸着发烫的线圈,指尖感受到与传统灵气截然不同的刺痛感,“这种‘灵电’比普通灵气更活跃,传导速度也更快。” 她翻看《异术考》,在残页中找到对应记载,“果然有!上古修士称其为‘雷流’,‘旋磁引雷,隔空传能’,只是没人知道具体方法。”
实验进入精密测试阶段。程明调整转子转速、线圈匝数、玄铁矿纯度等变量,李砚则在石板上绘制出清晰的关系曲线:“转速越高,灵电强度越大,呈现完美的正比关系;线圈匝数增加到十二圈时,能量输出达到最大值 0.08 灵单位,再增加反而会产生干扰。”
最关键的发现来自反向实验。当程明用灵电驱动转子转动时,原本静止的玄铁矿叶片竟自发产生了灵气场,水晶检测器显示出与之前相反的磁感线分布。“灵电也能生磁!” 程明兴奋地在石板上写下,“灵气 - 灵电 - 灵磁,三者可以相互转化!这就是能量守恒的铁证!”
消息在格物院掀起轩然大波。工匠弟子们围着实验装置啧啧称奇,看着萤石灯仅靠转子转动就能发光,仿佛见证了奇迹。石根提出的应用设想让程明眼前一亮:“如果把这种装置装在矿洞风口,用风力驱动转子,岂不是能永久产生灵电?”
“还有防御!” 铁牛拍着盾牌上的线圈,“锁灵阵能封锁灵气流动,却封不住灵电!我们可以用灵电驱动防御阵,再也不怕阴寒力场了!” 他的话让众人想起锁灵阵的威胁,实验室里的兴奋瞬间转化为凝重的希望。
程明连夜绘制灵电应用蓝图。最基础的是 “风力灵电站”,利用矿洞自然风驱动转子;进阶方案是 “灵电防御网”,用灵电线圈替代传统灵气节点,专门克制阴属性阵法;长远构想则是 “灵电传输网络”,利用灵电传导速度快的优势,解决灵气传输损耗问题。
“这才是真正的灵气网络!” 程明在蓝图顶端写下,“用灵电传输能量,损耗率能从 12% 降至 3% 以下,传输距离也能延长十倍!” 他想起传统派的锁灵阵,嘴角露出微笑,“他们想用阴寒力场封锁我们,我们就用灵电撕开缺口!”
深夜的实验室,转子仍在不知疲倦地转动。程明将感应出的灵电接入型风箱,鼓风频率竟比灵气驱动时稳定三倍。他知道,这项发现的意义远超防御本身 —— 灵电的出现,意味着格物院找到了不依赖灵石也能产生能量的方法,这对资源匮乏的平民修士而言,不啻于降甘霖。
当第一缕阳光照亮实验装置时,程明在记录册上写下结论:“法拉第启示验证成功,灵电感应技术可校应用方向:新型能源供应、抗锁灵阵防御、长距离能量传输。” 他合上册子,目光投向窗外格物院的方向,那里的灵气网络正在等待升级。
而在山门外的密林中,赵烈阳的探子正将新发现传回议事殿。当 “灵电”“不依赖灵气” 等字眼出现在密报上时,刚布置好锁灵阵节点的刘渊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他望着矿洞方向,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改变,一种比灵气电池更可怕的力量,正在传统派的阴影中悄然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