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身边的那位贵妇,语气毫不客气。
她叫刘连如,三十七岁,现任男友是港岛律政司司长唐明知。
几年后,她会嫁给这位洋人,主婚人是港督卫亦信。
即便在现在,她也早已是港岛最受大英帝国青睐的华人之一。
她也以此为荣,将这些头衔当作自己的荣耀象征。
她身兼太古集团与汇丰集团的股东及董事。
陈骏是个反赤背景的人物,动用了不少关系,竟然请动了她来当客。
她自信身份足够有分量,借着李兆吉今晚举办的宴会,特意找到秦迪,打算劝他放手鳄鱼恤的控制权。
即便如此,她心里依旧没底,毕竟秦迪为这家公司投入了大量真金白银。
为增加服力,她还请来了汇丰旗下恒森银行的总经理礼国韦一同出席。
礼国韦年届六十,被称作港岛“银行教父”。
礼家是港岛最古老的豪门之一,影响力远超后来的四大家族。
港岛最繁华的商业地段铜锣湾,截至2025年,仍有近六成土地归礼家所樱
他们每年仅租金收入就高达三百多亿港币。
刘连如能请动礼国韦,等于搬来了港岛望族的重量级人物。
只要礼国韦愿意居中协调,她与陈骏都相信秦迪会主动退让。
但礼国韦是个老谋深算之人,只答应做中间人,引荐双方认识。
他还拉上了爱国人士贺忝陪同,避免将来与秦迪结怨。
贺忝并不认识陈维云,于是带上了贺洪森,而贺赌王也不认识秦迪。
听藿一东跟秦迪熟络,贺赌王便建议贺忝请藿一东出面邀约。
藿一东一到场,看到刘连如就心生反福
但贺忝兄长曾对他有大恩,这种请人吃饭的事,他不能拒绝。
他只得忍着不快,把秦迪请了过来。
现在秦迪坐的这张桌子,聚集了港岛最复杂的人脉势力,暗流涌动。
“我绝无指责之意!”
“我们只是来谈一谈。”
贺忝与礼国韦几乎同时开口,试图平息秦迪逐渐升腾的怒火。
现场气氛开始变得冰冷。
秦迪的态度比他们预想中强硬得多,几位老派人物一时有些慌乱,显然低估了他的脾性。
刘连如、贺忝、礼国韦三人联手,在港岛几乎无人敢不给面子。
以往无论他们出席什么场合,都会受到笑脸相迎。可秦迪却毫无退让的意思。
桌边还坐着几位富豪,都是因缘巧合被安排在此,他们清楚地感受到双方的火药味,却无人愿意出面调和。
这种时候,谁都不敢轻易站队。
身为东道主的李兆吉,内心已濒临崩溃。
这场宴会本是联谊盛会,他邀请各界名流,目的就是增进情谊。
结果却闹出这等事端,他又不敢出面调解。
只能来回张望,一边看秦迪,一边看刘连如,心中连连叫苦。
包玉港皱着眉品着红酒,作为船王,这几年航运行业持续低迷,全球市场都在走下坡路。
他正琢磨着靠岸的办法,跟秦迪也不熟,一时之间还理不清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要不要开口帮秦迪话,他心里还没拿定主意。
“秦生,不管最后谈成什么样,你的商业决定我都会支持。”
藿一东是现场唯一出声的富豪,他知道这时候必须站出来讲几句。这件事是他挑头的,刚才是他把秦迪叫来的,比李钊基还窝火。
原本只是个轻松的聚会,结果闹成了这样。要他当缩头乌龟,他做不到。
他转头看了眼贺忝,这老家伙刚才没实话。
只要认识一下秦迪,根本没提鳄鱼恤的事,等于是把他坑进来了。
可他也没法抱怨,贺家老大对他有恩,恩情重到可以再造了他的人生。
“忝叔,秦生是真金白银买进的股票,完全是合规操作。他甚至没去银行贷款,也没用杠杆。现在已经是鳄鱼恤的大股东,难不成要他退出来?”
藿一东递了一杯酒给贺忝,语气平和地问。
“哪能这样!”贺忝笑着回应:
“大家都是在同一个地方讨生活,互相持股太常见了。你有我的股份,我也有你的股份,这种事很平常。”
“既然秦生已经是鳄鱼恤的大股东,没人会逼他卖。我今当这个中间人,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请秦生听听陈骏博士的意见,仅此而已。至于之后怎么做,我不会干涉。”
“既然贺老都这么了。”秦迪立刻接话:
“那我再明确一下我的态度!之前我本来是打算通过正常方式收购陈骏博士手里的股份的!但现在看来,陈博士是想让我难堪。那我也就没什么好顾忌了。”
刘连如听完,脸色冷了下来,:
“秦生,这里是港岛,是个讲规矩的地方。如果你在鳄鱼恤搞出什么出格的事,一定会被追责。”
刘连如的语气也很强硬。她作为大阴帝国扶持的代表,立场是维护英资企业的利益。
她今晚来,其实不是因为陈骏的关系。
陈骏这种反赤立场的人,在洋人那边是有面子,但还没到这个分量。
她真正出手的原因,是秦迪前段时间“华商第一人”的风头,以及他成为第一个大举收购英资公司的华人。
青州英泥公司这家运营了上百年的英资企业,竟然被一个华人拿下。
斯凯恩家族在港岛发展了这么多年,最后只能拿着一笔不多的钱黯然离场。
这让很多英资企业开始联想,如果未来港岛……
那斯凯恩家族的命运,会不会也是他们的结局?
他们在港岛的企业,是不是也会被华资,或者被秦迪这样的收购者,一步步蚕食掉?
几家重量级的英资财团和英国饶家族私下碰了头,商量之后达成一致——秦迪这个“华商第一人”必须敲打一下。
不仅要敲打他,还要借此立威。
让那些同样有想法,想要动英资蛋糕的华商们明白,港岛到底是谁的地盘。
在这样的局势下,刘连如被推到了前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