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耀赶紧辩解:
“这不能全怪我。”
“大家都是这么做的,你要是做得太好,反而会吃亏。”
“出头的椽子先烂,谁都不会放过你。”
“混在人群里才最安全。”
林奇直接打断:
“这就是渎职,别拿这些当借口!”
董耀脸色涨得通红。
“大家都这么干,凭什么只我?”
林奇毫不客气地回应:
“我只找到你一个,要是其他人都在这儿,你觉得我不会他们?”
董耀无话可。
严良插了一句:
“麦自立不签字,你打算怎么办?”
董耀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我很着急。”
“我只是个办事员,伊河村是我第一次独立负责的项目。”
“要是项目出问题,我的前途就完了,以后也别想升迁。”
严良听了也忍不住撇嘴。
啧!
人家想进步,是靠把事情做好。
这家伙倒好,想法整个拧了。
让他步步升迁,绿藤市迟早出问题。
董耀继续解释:
“其实着急的不只是我。”
“马帅是承包商,工程拖一他就多一成本。”
“陈建波是技术员,工程结束得早,他才能接下个活。”
“伊河村是这样,整个村村通都是如此。”
“这样拖下去,影响的可不止一个人。”
“关键是当年村村通项目牵扯的人太多。”
“要是我们这儿完不了工,”
“麦子立捞不到好处,我们几个也得跟着遭殃。”
严良问:
“你们后来怎么办的?”
董耀干脆地:
“我们试过好好劝他,讲道理。”
“可他根本不听。”
“好话坏话都听完了,他还是一点不让步。”
“脾气硬得像头驴。”
接着他语气一沉:
“马帅忍不住了,让人把他揍了一顿。”
“麦子立在床上躺了三个月。”
“可他嘴还硬得很,死也不让步。”
“我们真没辙了。”
严良笑了笑:
“你们要是这么规矩,麦子立怎么会失踪?”
董耀叹气:
“我也不是非要动手。”
“上面已经坐不住了。”
他继续回忆:
“麦子立被马帅打了,去市里看病。”
“回来没几,高明远就给我打电话。”
“他问我,清不清楚村村通牵扯了多少人?”
“我知道。”
“然后他点拨我,不管用什么方式,得把麦子立这个麻烦处理了。”
“不然以后别想再往上走。”
“我当时就明白了,高明远是要我干掉麦子立。”
林奇追问:
“你再想想,是不是高明远亲口要杀了他?”
董耀迟疑了一下,回答:
“不是。”
“是我自己领会的。”
“你想,麦子立被马帅派人打了,都快被打死了,都没服软。”
“他就是一门心思要我们返工。”
“那除了让他彻底消失,还能怎么解决?”
严良和林奇对视了一眼,心里明白,
果然是跟老大预料的一样,
高明远这个人很谨慎,从不会明着让你去杀人,只会让你自己去想。
严良接着问:
“你是怎么动手的?”
董耀沉默了一会儿,:
“为了能往上走一步,我下了狠心。”
“但我也不是没考虑后果。”
“工地上的事,不光我和麦子立知道。”
“还有马帅和陈建波。”
“要是他们揭发我,我就完了。”
“我必须把他们都拉下水。”
“但得等个合适的时机。”
“有一,下起了大雨,我知道机会来了。”
“我准备零花生米、河鲜,打了两瓶白酒。”
“我对马帅,趁这雨没事,咱们再跟麦子立谈谈。”
“马帅一开始不愿意,麦子立是个死脑筋,谈也没用。”
“我劝了他几句,总算劝动了。”
“马帅最后还是拨通了麦子立的电话。”
“这一步正是我想要的。从今往后,就算我动手杀了人,你也脱不了关系。”
“我清楚得很,麦子立一定会出现。”
“那种性格的人,哪怕塌下来,只要有一点点可能把任务完成得更好,他都会出现。”
“结果,和马帅预料的一模一样。”
“麦子立死活不肯签字。”
“我当场就红了眼,脱口而出——你去死吧!”
“抄起酒瓶就往他后脑勺砸,他当场就倒下了。”
“我把他拖到角落,拿起工地用的铁锤,狠狠砸下去,脑袋直接碎成了渣。”
“就像清除挡在我面前的障碍一样干脆。”
祁同伟、严良、林奇三人都露出了反感的神情。
董耀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反应。
他继续着:
“马帅当时整个人都懵了。”
“我想,他一定是被我吓傻了。”
“我让他帮忙把麦子立的尸体塞进铲斗,他居然一点都没犹豫。”
“这样一来,我的计划就成功了。”
“马帅也被我彻底扯进了泥潭。”
严良冷笑一声:
“马帅虽然没反对你,但你要知道,如果他当时多几句,你是不是也会动手灭口?”
董耀略一思索,回答得干脆:
“会。”
“反正我已经是杀人犯。”
“杀一个和杀两个,结局都是一样的。”
“要是马帅不识相,那我就连他也一起送走。”
“毕竟麦子立是他叫来的。”
严良摇头感叹:
“你这个人,不仅心思深,手段也够狠。”
董耀仿佛没听见一般。
“接下来只剩一步,就是把陈建波也拉下水。”
“我对马帅,让陈建波来帮忙处理尸体,借口是喝酒。”
他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
“陈建波这个人,不赌不嫖,就爱嘴馋。”
“马帅电话一打,他果然来了。”
“那还下着暴雨,换成别人肯定不会来。”
“可他不一样,一听有酒喝,立马就赶到了。”
“我让他先去处理麦子立的尸体,他连问都没问,直接照做。”
“等他回来,我把事情简单了一遍,还问他怎么处理的尸体。”
“他埋在了工地附近,我也没多想。”
董耀叹了口气:
“三位警官,麦子立确实是我杀的,我认了。”
“但薛梅真不是我动的手。”
“我更不知道他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陈建波的工地上。”
“我是被冤枉的啊!”
严良冷笑着回应:
“你冤枉?等着吃花生米吧!”
祁同伟挥了挥手,董耀被带了下去。
特殊案件调查处三人正在向骆山河汇报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