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珠宝间摆着一排排瓶罐。
他原以为只是装饰,突然反应过来,不对!
狗屁的装饰!
这里是藏宝密室,每样东西都价值连城。
不值钱的东西,怎么可能放在这里?
孙兴忍不住开口:
“红姐,这些……是古董?”
郑毅红淡淡回应:
“是啊,这个地下室没什么档次,眼光俗得很,那些都是真家伙。”
“这些东西没什么看头,过来喝茶。”
孙兴夸张地:
“这还没看头?”
“红姐,您太低调了。”
郑毅红冷笑:
“这些只要你有钱,随便买。”
“一点也不稀罕。”
“我的哪里夸张了?”
她指着密室一角:
“能摆在这儿的,都算不上精品。”
“钧瓷、宣德炉、青花瓷一件都没樱”
“行家根本看不上这地方。”
孙兴马上接话:
“我不是行家,我只认钱。”
“我只要知道它们值钱就校”
“红姐您眼光高,我不一样,我就喜欢这地方的每一样东西。”
郑毅红瞥了他一眼,轻飘飘地出一句让孙兴心跳加速的话:
“你喜欢,可以全部拿走。”
咕咚!
孙兴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笑着:
“红姐,您开玩笑了。”
郑毅红反问:
“我什么时候开玩笑了?”
“我从不开玩笑,尤其对你。”
她慢慢喝茶,语气不紧不慢:
“听好,接下来的话是命令。”
“收手,所有生意。”
“别跟我你只做正当买卖。”
“听你欺压同孝放高利贷,还逼得人自杀。”
“你居然还碰粉?”
孙兴不敢顶嘴,干笑着:
“红姐,我也要生活,也要做事。”
郑毅红讥讽地笑:
“你那叫什么事?”
“就算你把石门区全包下来,放十年高利贷,你能赚到这里面十分之一?”
孙兴连忙摇头。
他粗略扫了一眼,这密室里堆的百元钞,至少有十几立方米?
这他妈得多少亿?
郑毅红脸色冷淡:
“你赚不到这些钱,就老实把那些狗屁生意都停了。”
“那也配叫生意?”
“你别糟蹋这两个字。”
她语气坚定:
“把手上那些烂事都停了,想赚钱,跟着我做。一年之内,让你赚够这里一半的钱。”
嘶!
孙泄吸一口凉气。
换作别人这种话,孙兴恐怕只会当成笑话听。
可这话是郑毅红的。
在孙兴心里,郑毅红从来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更不会胡吹大气。她低调得近乎隐形。
作为绿藤市最大的传媒集团“合众弘毅传媒集团”的掌舵人,她却低调到几乎没人记得她的存在。
要是换成孙兴自己,早就趾高气昂,不可一世了。
他咽了口唾沫,心里有些发虚,心翼翼地问:
“红姐,您平时根本不愿意见我,今怎么态度大变?”
郑毅红微微一怔,看着他:
“没想到你还能有点自知之明。”
“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见。”
孙兴脸色铁青,却一句话都不敢顶。
郑毅红神情严肃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从来不看新闻,现在听我,给我听仔细了。”
“帝都第四十九督导组到了绿藤市,他们在查麦子立的事。”
“也可能是查别的。”
“我们不怕麦子立——十多年过去了,他估计早就化成灰了。”
“我们怕的是你。”
孙兴愣住:
“我?”
郑毅红略带惊讶地看着他:
“你不会连自己叫高赫都忘了吧?”
如同雷击。
孙兴脸色骤变,五官几乎扭曲。
他死死盯着郑毅红,对方却露出一丝满意。
“不错,还记得自己是谁。”
“要是你真把自己是谁都忘了,那我才头疼。”
孙兴被她那种居高临下的目光盯得浑身发冷,身体甚至有些发抖。被她压迫得太久,连潜意识都在恐惧。
片刻后,他才勉强稳住情绪。
“红姐,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谁还记得这些事?”
郑毅红冷笑一声:
“你永远这么狂妄。”
“别忘了,你身上背着人命。”
“纸面服刑的事一旦爆出来,我们全都得完蛋。”
“你倒好,越来越张狂,快成石门区的地头蛇了!”
她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地:
“从现在开始,所有非法生意给我停掉。”
“夜总会、赌场、高利贷,还有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其他乱七八糟的也全部收手。”
“你亏多少我补多少。”
“这些,哪儿也不准去,就在伊河村红楼待着。”
孙兴急了,大声喊:
“我不赚钱会死的!”
郑毅红指了指那用钞票堆成的“长城”:
“你要用多少,自己去拿。”
“你要是能花得动,全拿走都校”
“但你不能出去。”
孙兴焦躁地抓着头发:
“为什么不能出去?”
郑毅红冷冷一笑:
“你呢?”
“你挺有种啊,居然敢主动去招惹李成阳!”
“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他以前干过什么?”
孙兴愣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解释:
“我……我只是想泄个愤,没别的意思!”
郑毅红冷笑一声:
“泄愤?你这泄愤差点让我们办白事!”
“要不是你妈托人找了我们,你觉得我们会管你?”
孙兴顿时愣住:
“我妈?”
郑毅红凑近了他,低声警告:
“我再一遍,以后做什么之前,脑子给我用清楚点。”
“别忘了,你是姓王的人!”
她完,狠狠瞪了孙兴一眼,转身踩着高跟鞋哒哒地上楼去了。
孙兴突然暴怒,一把抓起满手的钞票朝生扔了出去。
纸币如雪片般纷纷扬扬洒落。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那些百元钞票像是纸钱一样,落在他头上、肩上、地上,哪儿都是。
……
李成阳接到祁同伟的电话,有点发懵:
“祁处,我没搞明白您的调查方向。”
祁同伟语气平静地解释:
“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我觉得麦子立的案子,跟你师傅林汉的案子不是分开的。”
“如果我们把当年的事当成一个整体来看……”
“你师傅被陷害、被杀,你也被污蔑开除,然后麦子立就失踪了。”
“我不相信这是巧合。”
“背后一定有关联。”
“你觉得是什么样的关联?”
李成阳眼神一凝:
“纸面服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