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你高育良了,就算是省委书记来了,他也会把知道的一切全盘托出!
缓刑啊!
赵公子脸上泛着光。
他已经听出了弦外之音——
如果真有可能缓刑,明他犯的事远没想象中严重。
就算判实刑,估计也判不了几年。
换言之,只要熬过几年牢狱生活,他赵某人就能重新过上属于自己的日子!
简直是柳暗花明!
办案人员冷冷地看着高育良:
“赵瑞龙交代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高育良早已没有当初的委屈劲儿。
整个人蔫了,像被霜打过的茄子。
他苦笑:
“同志,我真的没贪。”
办案人员语气平淡:
“赵瑞龙要建一个度假山庄。”
“你最开始是拒绝的。”
“可后来为什么又批了?”
高育良张了张嘴,没出声。
办案人员替他了下去:
“赵瑞龙把高凤介绍给了你,你们不仅结婚,还有了孩子。”
“你这是为了还赵瑞龙的人情,对吧?”
“你这种表面清廉、背后做事违规的公务员,比贪官更可怕。”
“你不贪,就觉得你没错了是吗?”
“组织有组织的规定,婚姻自由,但从没允许隐瞒婚姻状况。”
“你离婚再结婚,为什么不向组织报告?”
“你清楚隐瞒的后果。”
高育良低着头,沉默。
当年他还是泸州市一把手,正要进省级班子。
上级梁群峰对这种事极为敏福
他敢吗?
一旦出来,梁群峰肯定不会再信任他。
因此,这事他选择了沉默。
另外,高凤的年纪,做他女儿都够了,他也担心外界议论。
诸多原因交织,他更不愿开口。
办案人员慢慢道:
“这事儿,组织自有纪律处理。”
“现在,我们谈另外一件事。”
高育良满脸冤枉:
“领导,我真的没有别的事了。”
“我这人很简单。”
“每就是单位和家两点一线。”
“业余时间,就喜欢看看书……”
“你们可别误会我。”
办案人员毫无波澜:
“你上次隐婚的事情曝光前,也是这么的。”
高育良语塞,满腹委屈:
“我真没再隐瞒别的事了。”
办案人员一笑:
“来我们这儿的人,一开始都是这么的。”
高育良被噎得不出话,却依旧觉得委屈,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这种案子我经手过不少。”
“来这儿的人,情况跟你差不多。”
“最后的结局,也都没什么两样。”
高育良心里窝着一股火。他在婚姻问题上确实没向组织汇报清楚,可除此之外,他觉得自己根本没犯任何错误。
这是一位教师对自己的认知。
就在他一肚子怨气的时候,
办案人员缓缓开口:
“你把于水和他女朋友藏哪儿了?”
高育良猛然一愣:
“谁?你谁?!”
办案人员盯着他,嘴角轻扬,一句话也没。
高育良原本愤怒的神情立刻变得慌张。
他眉头跳动,嘴角也微微抽搐。
对面的办案人员依旧冷静地看着他。
高育良赶紧解释:
“不好意思,刚才太紧张了,听错了名字。”
“于水啊!”
“我记得!”
“他是我以前的同事。”
“出国之后,我们通过几次电话、写过几封信,之后就再没见过面。”
“都过去十几年了。”
他急着问:
“你们提他干嘛?”
办案人员语气平和:
“你把于水和他的女朋友藏哪儿了?”
高育良几乎要跳起来:
“他出国了啊!”
“我还有他写给我的信!”
“我一直留着呢!”
“我怎么可能藏他?”
“你们怎么会觉得我藏人?”
“我和于水关系一直不错。”
办案人员摘下眼镜,慢慢道:
“高育良,我再一遍。”
“不是谁都能来这儿‘喝茶’的。”
“我们不会随便请人来。”
高育良沉默了。
对方继续:
“也许你记性不太好。”
“那你,于水写给你的信放在哪儿了?”
高育良脱口而出:
“在我书桌上。”
“刘惠芬也知道。”
办案人员微笑着回应:
“谢谢你的配合。”
高育良突然感觉不对:
“配合?你的是……证据?”
办案人员语气平静:
“我们既然问起于水,明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情况。”
“十一年前,你们都在汉大任教。”
“你和于水关系很好。”
“那你对当年那起震惊全校的旧事,还有印象吗?”
轰的一声,像炸雷一样。
高育良嘴巴张得老大,整个人都在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们不是专门针对我来的?”
“我只是被牵连的?”
“你们查的是梁群峰?!”
办案人员轻轻鼓掌:
“多谢你无意中提供的线索。”
“你一句话,就能联想到梁群峰。”
“高育良,你确实不是旁观者。”
高育良脸色骤变,瞬间意识到自己漏了嘴,立刻闭紧嘴巴,不再多一个字。
办案人员开口了:
“当年在汉大,于水和梁璐的事闹得满城风雨。”
“最后却由于水带着妻子出国而平息。”
高育良忍不住插话:
“你要查当年的事,怎么不去问于水和他的妻子?”
“问我干什么?”
办案人员笑着看他:
“我们暗中找了不少当年知情的人。”
“奇怪的是,在于水还在国内时,他从未提过要出国。”
“他失踪之后,突然就传出了出国的消息。”
“我们追查发现,消息源头是某个人放出来的。”
“高育良,你,这个人是谁?”
高育良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钟父坐在屋内,慢悠悠地喝着茶。
办案人员敲门进来。
钟父笑着招手:
“山河,快进来!”
办案人员骆山河走进来笑道:
“钟老,这是泡上好茶了?”
钟父点头:
“来,尝尝这茶!”
“我女婿送的。”
“南湖省的乌龙茶铁观音!”
“平常喝不到的好东西。”
“悄悄告诉你,这是马振邦送的!”
骆山河来了兴趣:
“老马送的?”
“怎么送你没送我?”
“等大会的时候,我得好好问他个明白。”
钟父一愣:
“你以为是他送我的?”
“老马什么性格,你觉得他会给我送礼?”
骆山河一头雾水:
“那您这茶……”
钟父笑出声:
“不是了吗,我女婿送的。”
“是马振邦送给我女婿的,我女婿又送给我了。”
骆山河明白了:
“原来是老马送给祁总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