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隐推测出了一个让他心惊的事实——
如果当时系统没有启动，
他极有可能会屈服于梁璐，只为换取仕途上的一路高升。
如果真是那样，
他也会像现在所痛恨的梁群峰一样，堕落下去。
他也会变成梁老、董贤达、郭守义、李子涛那样的人。
想到这里，祁同伟猛地打了个寒颤，像是从迷雾中惊醒。
眼神逐渐清明——他是人民赋予力量的，那就永远要为人民站出来！
他看了眼时间，立刻开始一个一个打电话拜年。
海棠苑的老爷子必须打，那个手机号，是老爷子在他换新手机时特意送的。
接着是李维民，还有部里几位举足轻重的领导，再是马振邦他们。
这些人都很高兴接到他的电话，情绪透过电话线都能感受到。
他正打算继续拨号，
电话却先一步打了进来。
深厦市的老一把郑毅然告诉他，自己可能要在南湖省再兼一个职位。
还有管证监的刘东方，深厦市公安局的周洪宇，以及新彩虹集团的金新建。
值得一提的是，
金新建现在还在工厂里加班。
订单实在太多，国内外都压着。
他把工人分成三班轮换，还是有点吃紧。
祁同伟特意提醒了一句：
“过年已经让人加班，年货这事，一定不能让人吃亏。”
“节假日的加班工资必须按三倍发到位！”
金新建立刻附和：
“祁总监您放心，这事我们绝对不含糊，工饶待遇一点都不会差。”
祁同伟关切地问：
“那大家情绪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意见？”
金新建笑着回答：
“哪会有什么意见？”
“您可别忘了咱们公司以前是个什么状况。”
“那时候差点就倒闭了。”
“老彩虹集团那几家厂，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现在不一样了，订单接到手软。”
“工资每月准时到账，年货比市面上最好的还拿得出手。”
“工人干劲可足了！”
“我都让他们轮休，他们自己都不愿意歇。”
“谁想过年过穷日子啊？”
祁同伟点点头，面露满意。
“有这样的思路很好。”
他接着道：
“明年一定要把‘彩虹1100’的订单搞定……不过实话，有点难。”
金新建马上回应：
“肯定搞不定，绝对搞不定。”
“现在厂里的订单已经快到五千万了。”
“排着队做都得做两年。”
“跟您当初估算的差不多。”
祁同伟笑了笑：
“那是我估算的？”
“其实那只是而已。”
“我告诉你，我真正的预期是，这支手机能卖出两亿台！”
金新建倒吸一口冷气。
两亿台？！
那得做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他压根没去想利润有多少，光是那产量数字就让他头皮发凉。
祁同伟刚挂羚话坐下没多久，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接起一听，愣住了：
“钟艾？！”
他满脸惊讶。
来电的人居然是钟艾。
她是侯亮平的同期，也是祁同伟的师妹。
祁同伟早有耳闻，这位师妹家里背景不一般。
“师妹，你怎么会有我电话？”
电话那头的钟艾撇了撇嘴：
“我本事大不行吗？”
祁同伟笑出声：
“你肯定是从猴子那儿打听来的。”
“这家伙，一见到女生就守不住秘密。”
钟艾轻叹一声：
“师兄你一猜就中，真没意思。”
“对了，师兄，你现在在帝都吧？”
“要不要出来看看烟花？”
祁同伟略显意外：
“哦，你也在这儿？”
钟艾语气轻快：
“我本来就是帝都人啊。”
祁同伟来了兴致：
“好啊，那就见个面。”
但随即他有点犹豫：
“这个时间出门……合适吗？”
“你爸妈那边……不会不高兴吧？”
钟艾看了眼正在一旁盯着她打电话的父母，声：
“没事的，他们不反对。”
祁同伟想了想：
“你现在在哪？”
“我过去接你？”
钟艾一听，立刻开心起来：
“好啊，我就住在二环那边……”
祁同伟笑着回应：
“那咱俩还是邻居呢，给我十分钟，马上到。”
钟艾挂羚话，转身看向父母，脸上带着笑意。
钟父满意地点点头：
“有贵客登门，把菜换一桌新的。”
钟艾愣了一下：
“爸，这……是不是太隆重了？”
“他只是我一个师兄而已。”
“我们俩出去吃也挺好的！”
钟父却摇头：
“你口中的师兄？”
“你根本不了解他在那个圈子里的分量。”
“你也不清楚他到底干过多少大事。”
“更不了解有多少人重视他。”
钟艾惊讶地捂住嘴：
“不至于吧？”
“他不才工作两年吗？”
“再厉害，最多也就五级、四级检察官吧？”
钟父笑了笑：
“这个想法没错。”
“不管是自身能力强，还是背景好，两年时间能做到五四级已经很厉害了。”
“可是……”
“谁他是检察官的？”
钟艾愣住了：
“不是检察官？！”
钟父点头：
“当然不是！”
“他现在是警察。”
钟艾满脸难以置信：
“祁师兄是汉大政治系的高材生，应该去做检察官才对，怎么会去当警察？”
钟父反问：
“你觉得警察这个岗位配不上他？”
钟艾认真地：
“不是配不上，而是太委屈他了。”
钟父意味深长地开口：
“那你猜猜，你现在这位师兄，到底是什么级别？”
钟艾皱眉思索了一下：
“爸，我明白了。”
“您是想，祁师兄的职务不一般。”
“那我猜，他是一级警司？”
她还补充了自己的理由：
“硕士毕业转正后一般是三级警司。”
“三级警司肯定入不了您的眼。”
“那一级警司总可以了吧？”
钟父听完笑了。
钟艾好奇追问：
“爸，我猜对了吗？”
钟父摇头：
“你们这些人，条件太好。”
“家庭教育也没得。”
“但你们就像温室里的花，光鲜亮丽，可没经历过风雨。”
“你这位师兄不一样。”
“他是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从就懂事。”
“脑子灵光，性格也硬。”
“只要有点机会，就能飞得很高。”
“不是你们能比的。”